上歌停下滾動的身體,定定地站壺中,不再努力掙紮。
炎炎神火舔舐著她的皮膚,那痛也一路蔓延到了心底。她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得到這樣的結果,所以這個結果到來時,才這樣難以忍受。
外麵崇恩跟瑤光又說了什麼,她沒有再聽。
她看看自己被神火燒得黢黑的身體,撫摸一下,鑽心地疼。
她不怕疼,隻是想著如果給離止哥哥看到,隻怕他會挽著袖子要找崇恩拚命。離止哥哥不過剛剛飛升上神,論修為自然不及崇恩,到時候……
上歌縮成一團,封閉了自己的神智,盡量護住了自己的本體。
那些身外傷……她靜靜地躲在仙障中,想,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過不了幾天就會全好。但神火燒在心口的傷,隻怕是……好不了了。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再也沒有聲音。煉妖壺裏漸漸透出冷光,落在她的身上,透出一股清涼。她知道是崇恩停止了法訣。果然,華光一閃,她被從煉妖壺中放了出來。一個打滾落在了地上,渾身羽毛燒得所剩無幾。
崇恩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可知錯?”
他臉色很寒,一點也不是開玩笑。
上歌掀開眼皮望去,神色清冷的崇恩透出一股冷漠,讓她的心顫抖起來,一股鈍痛蔓延開來。
他認真地訓斥她:“你越來越淘氣,看來是我太過寵你。那雲錦也是你能碰的嗎?惹怒了西王母,我也保不了你。”
這也是算寵她嗎?
把她放到煉妖壺裏去燒,這就是崇恩的寵嗎?
上歌在心裏嘀嘀咕咕:“如果是我離止哥哥,莫說是一匹雲錦上戳幾個洞,我就是放火燒了織女宮,他也會替我擔著。至於煉妖壺的懲罰……離止哥哥從來都不罰我,要罰我也不會用這種方式。而且我離止哥哥一定知道,我心中討厭死了瑤光。”
驀然地,她有些想念離止了。
大約這個世界,隻有離止哥哥,才最懂她最疼她最放縱她的小任性了!
她一言不發,崇恩越發惱怒,她還未曾驚覺,一座烏金籠子當頭罩下,將她籠罩其中。她伸出翅膀輕輕一觸,立即被淡紫光芒彈開,是加持了法界的。
頭頂崇恩的聲音格外冷淡:“縛足籠裏好好思過兩天。”
他拎起籠子,喊了築若進來:“築若,好好看著她。”
“師父,你要去哪裏?”築若接過上歌,突然問。
崇恩頓了一下,好半天才道:“在其位謀其政,總有些事情,是需要我去做的。修羅王不斷挑釁大荒,天君覺得這是一個機會。天家跟大荒王族有些誤會,想賣給他們一個人情,是以讓我前去做個說客,調和矛盾。”
“燭元性子暴戾,比他爹有過之而無不及,隻怕未必聽勸。”築若隱有擔憂。
崇恩說:“必然動武。”
他話音落下,兩人都是一陣沉默。
說起來,燭元也算是跟崇恩差不多一輩的修羅,論修為自當與崇恩相差無幾,這一番動武,也夠得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