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恩斂了眉頭:“離止殿下,我要去找上歌。”
“理由?”離止挑眉。
崇恩心中著急,平日裏溫文爾雅的一個人,此刻卻缺少了些許耐心。離止阻攔他,他心中怒火就上來了,聲腔裏也帶了許多的不客氣:“離止殿下這麼費心地阻攔我,是害怕上歌跟我走嗎?”
“倒也不是。”離止收回手,淡然一笑:“說起這一點,我養的人,我自然比聖帝要了解她許多。莫說聖帝此番前來帶她走,空口無憑,既無誠心,也無誠意。就是他日聖帝捧了紅書,拿了紅線前來,她也不肯跟你走的。”
崇恩心中一跳,慍怒中更帶了幾分心驚:“你不是上歌,憑什麼這樣說?”
離止笑道:“聖帝高高在上,總歸對她少了些溫存體貼。你敢不敢與我打一個賭?”
他神色篤定,似乎一切盡在掌握中。
崇恩心中提醒自己不要上當,這個賭輕易不能答應,可看離止神色那般坦然,心中更多的是不信,還有……害怕。未等自己反應過來,他已經脫口答應。
“什麼賭?”
離止淡淡笑道:“事關上歌,這個賭便輕不得。這樣吧,如果此番聖帝去找到她,上歌願意原諒你,跟你重修舊好,那便算我輸,此後一生,你與上歌的事情,我便半點也不來幹涉。你以為如何?”
“就是現在,你也幹涉不了。”崇恩冷哼。
離止聽罷,忍不住哈哈一笑,但目光中的冷意,卻比剛才更加分明:“幹涉得了,還是幹涉不了,想來聖帝其實比我更加清楚。我在上歌心中是個什麼分量,我不用說,天界人人有目共睹。我若說你半句不好,就是你們兩個要拜堂成親,那大紅喜袍加了身,上歌都還得遲疑一下。”
崇恩一愣,心中就是一個咯噔。
離止有沒有說謊,他倒是明白得很。
想當初在人間的時候,上歌犯了渾,誰都攔不得,離止一個眼神,她立馬就乖乖的話都不敢多說。誰說了一句離止的壞話,那上歌便要挽了袖子跟誰拚命。
這樣的人,在上歌心目中的分量,比父母還要重上幾分。更何況是他呢?他傷了她幾回,又讓她痛苦了幾回,他能有什麼?
這一場賭,離止的分量,比他更足。
可崇恩不相信,憑著自己跟她兩場的情緣,那些沒有說出來的隱秘的心願,那些日日夜夜殷切的期盼,還不能夠求得上歌的原諒嗎?她素來心軟,這一次他也已經知道自己錯了,難道……憑著誠心和誠意,她的心還不能捂暖嗎?
可離止這樣篤定,他便不能不多問一句:“倘若她不肯原諒我……”
“倘若她不肯原諒你,那麼……”離止收起笑容:“從此以後,她的人生跟你無關,她的幸福,我會守護。”
崇恩沉默片刻,緩慢點了點頭。
這個賭約,他定下了。
離止見狀又笑了起來:“說起來,咱們拿上歌的選擇做賭注,未免有些傷她的心。聖帝,我敬你是個真男人,這賭約,出了這門,就是咱們兩個人的秘密,不要告訴上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