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說,似乎也是這個道理。
徐景行感覺刀玉海這人,真的是活得通透,把身邊的事兒看得明明白白的。
這人如果不撈偏門,而是走仕途,估計能走老遠。
不過他還是有點好奇:“如果你願意親手將你手邊這些大買賣原封不動的送給七爺,換取七爺幹掉那個姓程的小家夥,你說七爺會答應麼?”
刀玉海苦笑道:“如果能做的滴水不漏,那七爺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去做,但那幾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因為七爺不會相信我,同樣,我也不太相信七爺,這年頭出來混的哪裏還有講什麼道義的?就算講,也不是跟對手講的,隻會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將對手啃掉。”
“哦?你跟七爺還是對手?”
“當然,”刀玉海傲然道:“我的地盤雖然不大,人也沒七爺那麼多,但位置關鍵啊,七爺的根基在晉察冀,而我在首都,正好在晉察冀的正中心,就像紮到七爺心裏的一根釘子,我出不去,七爺也進不來,不是對手是什麼?”
“晉察冀,好老派的稱呼,”徐景行聳聳肩,卻也認同了刀玉海的說法,因為確實是這麼個道理,但如此一來,他就有點不明白了,“既然你明知道七爺不會放過你,那為什麼還要專門買畫去討好他?難不成他會因為區區一幅畫而放棄到手的巨額利潤?”
刀玉海長歎一聲:“老弟,這個你就不懂了,這是江湖規矩,我落到了人家手裏,不管心裏怎麼想的,都要站出來表個態,告訴大家夥兒我刀玉海服軟了,給足七爺麵子,這樣一來,到時候就算敗了,七爺多半會手下留情,不至於將我趕盡殺絕。”
徐景行恍然:“所以你之前說的隻是想爭取一個跟姓程的小崽子一個公平決鬥的機會,是指失敗以後?”
“就是這樣,”刀玉海再次歎了一口氣。
不過別說,刀玉海這計劃,還真有成功的可能,在事前給足七爺麵子,然後再將手上那些個賺錢的大買賣交到七爺手裏,還真有機會討到一個跟程銘宇單對單的機會。畢竟,對七爺來說,刀玉海手上那些個特賺錢的大買賣和麵子都要比程銘宇一個新來的手下要重要的多。
而且,這一切看起來都是理所當然順理成章的事情,尤其是對七爺來說,事情發展到那一步,站在一邊誰也不幫誰的看熱鬧就是唯一的正確選擇,也是理所當然的選擇,相反,隻要插手幫任何一方對付另外一方,都失了江湖道義,都丟了麵子,甚至可能引來刀玉海或者程銘宇的反彈。
所以,隻要七爺不傻,或者不是鐵了心的要保程銘宇,那麼,刀玉海的謀劃就一定會成功。
當然,刀玉海謀劃的單對單可不是一對一的單挑,而是在雙方都不借助外力的情況下完成這場複仇之戰。
徐景行越想越覺得刀玉海這心思當真玲瓏剔透,將可能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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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全部都算計到了,硬生生的在不可能的絕境中算計出了一條可能存在的生路,硬生生的將程銘宇從七爺身邊剝離開來,將敵人從七爺和程銘宇的合體變成了程銘宇一個人。
沒了七爺的程銘宇算什麼?就是一個普通的小青年而已,哪怕這個小青年是留學歸來的高材生也沒什麼卵用,到時候一定會被刀玉海輕鬆幹掉,刀玉海就算把全部家產都交給七爺,手上可以動用的能量也不是一個普通留學生能比的。
所以,不出意外的話,刀玉海很大概率會失去全部家產,但也有很大概率平安度過這場劫難以及將存在的隱患消除掉,以後完全可以去做個逍遙自在的富家翁。
這麼一想,似乎也不錯?
隻是這樣一來,關鍵問題就在於刀玉海能不能在短時間內找到一幅高水平的唐寅親筆畫。
如此一來,這一趟濟原之行的結果將直接決定著刀玉海的計劃的成敗。
如果刀玉海得到的消息有誤,濟原這邊這幅唐寅的畫是贗品或者主人根本沒有出手的意向,那麼刀玉海所有的謀劃都是一片空想,謀劃中的種種可能都將是一片看似美麗的鏡花水月。
因為時間已經不允許刀玉海去尋找第二幅唐寅的畫了。
畢竟,唐寅的畫本來就不算多,在個人手裏的就更少了,在那少數中能找到它們的主人的就更加稀有,能找到畫的主人並且人家願意出手,這樣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所以離濟原越近,刀玉海就越緊張,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大佬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