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徐景行從樓上下來,鄭思瑾趕緊把口裏的礦泉水咽下去,然後恭敬地拉開車門,同時輕聲喊道:“主人。”
徐景行“嗯”了一聲,上車,等車子發動以後淡淡的問:“有意見?”
鄭思瑾打了一個寒顫,急忙搖頭:“沒,沒有。”
“嗯?”
“有,有一點點……”鄭思瑾的腦袋快低到方向盤上了,身體更是不由自主的打著擺子,內心的恐懼盡顯無遺。
“這才對麼,”徐景行笑笑,伸手揪了揪鄭思瑾的臉蛋:“以後對你好點。”
“多謝主人。”
“好好開車。”
“是,”鄭思瑾連忙點頭,然後低聲問:“主人要去哪兒?”
“先回店裏一趟,把花瓶放下。”
“好的,”鄭思瑾點點頭:然後大著膽子問:“主人,這花瓶很貴麼?”
“當然,價值好幾千萬,你說貴不貴。”
“恭喜主人大獲豐收。”
“我有什麼豐收?”
“這,這不是主人撿漏得來的?”
“你當我徐景行是什麼人?連朋友的漏兒也撿?”
“可是,在古玩行中,撿漏不是很正常的交易行為麼?”
“但是跟賺幾百萬幾千萬的現金比起來,我覺得讓我的朋友們過的更好才更有意義。”
“……主人高明。”
“嗬嗬,不認同我的看法是吧?”徐景行笑笑,又伸手在鄭思瑾的大腿上拍了兩下:“所以我是我,而你隻是你,你們這些個江湖人是沒有良心的,滿腦子都是往自己兜裏撈錢撈好東西,恨不得能把天下的財富都收入囊中才肯罷休,沒有一點人情味兒,你還稍微好點,眼裏還有你那個爺爺,不然的話,你就是想給我當仆人,我都覺得髒,懂麼?”
鄭思瑾腦袋更低:“主人教訓的是。”
“行了,以後別一口一個主人的喊了,讓人聽到還以為我有什麼怪癖呢,而且這種口頭上的臣服最沒意思了,”徐景行說著伸了個懶腰,“等那天閑下來了可以回家看看你爺爺,告訴他,最好別有什麼歪心思,就算有,也給我小心點藏著掖著,千萬別讓我發現嘍……”
鄭思瑾的身體一下子繃的老緊,更是瞬間冒出一身冷汗,恭謹道:“老板,我不保證不會有任何意外。”
“嗯,你雖然也不怎麼識大體,好歹還算有點眼光,知道深淺,我就暫且信了你這話。”
到手工店的時候,安心在工作間裏幹活兒,金小小則在櫃台裏招呼客人,這客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就打過交道的許中衡。
看到徐景行進來,許中衡露出熱情的笑容:“老弟,總算等到你了。”
“咦?徐大哥這意思是,知道我回島城來了?”
“上午我跟一個朋友在昌樂路那邊喝茶,老遠就看到你了,不過看到你的時候你正上車,上車就走了,所以沒來得及打招呼,然後尋思著你肯定來這裏,所以趕緊過來假裝偶遇一下,”許中衡笑著說道:“老弟那車,在咱們島城可不多見,惹眼的很。”
“就一皮卡,人都不稀罕買罷了,又不是買不起,”徐景行笑笑,請許中衡坐下,“許大哥是有事兒找我?”
“咳咳,是這樣的,”許中衡點點頭,“我雖然一直在島城,可也聽說過老弟你的大名,也知道你首都店開業的事兒,這不,打算向你求一件護身符給我老娘用,人老了,身體狀況不太好,隻是,”說到這裏,許中衡麵帶為難的說道:“隻是老哥我現在不太寬裕,所以不要太好的那種,能稍微吊住點命就可以。”
好吧,原來如此。
徐景行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首都店賣的那些物件,竟然已經貴到了連許中衡這樣的小土豪都買不起的地步,更低估了那些開了光的雕件的魅力,連許中衡這種挺愛麵子的人都這樣跑上門來求買。
是不是貴的稍微有點過分了?
可是賣的太便宜也不是那麼回事兒,畢竟這種東西本身就不太能見光,如果再賣到滿大街都是,那不是自尋死路麼?
何況,他就一個人,累死他一年也就能做那麼多件而已,累死他也不能滿足所有的要求。
很顯然,許中衡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才親自上門來求買,如果中規中矩的去店裏買,不知道多等多久才能買到。
但這樣的口子不能開,真要開了,以後所有打過交道的人都跑上門來找他,那他什麼都別幹了,天天招待這些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