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頭兒沉吟一下,“印文就雕個‘觀柳老人’吧,對了,你會篆字不?”
徐景行笑笑,“會,大篆小篆我都有所涉獵,花鳥篆也能玩一玩,對東巴文、金文、八思巴文也有了解,反正刻個章是夠用了。
“真的假的?”何老頭兒驚訝的瞪大眼睛,“要真是這樣,那可真了不起,現在的年輕人可沒幾個願意了解這些冷門知識。”
“沒什麼了不起的,小時候我爸逼著我學,補不學要挨板子的。”
“那也了不起,你爸爸更了不起,你爸是專門研究這個的?”
“不,他就是個普通的機電廠工人。”
“工人?”何老頭兒更加驚訝,“你爸叫什麼,知識這麼淵博的人,不應該完全籍籍無名啊。”
徐景行搖搖頭,“已經去世好幾年了,而且他確實沒什麼名氣,連他的同事都不知道他懂這麼多雜學。”
“這樣啊,”何老頭兒臉色一黯,“抱歉,不知道……”
“沒關係沒關係,”徐景行連忙擺手,餘光看小姑娘囡囡的神色,見她也有點不自然,立刻明白自己之前的推測應該是真的,也就是說,這小姑娘的父母確實都不在了。
發現這點,他忍不住心生憐惜,或許是同病相憐吧,他對那些同樣失去父母的孩子充滿了同情,因為那種滋味,隻有他們這一類人才能體會得到。
所謂的感同身受,本來就僅限於同類之間。
不過這事兒他自己心裏清楚就好,知道對方的情況,以後要是還有一起聊天的機會,最起碼知道避開這個話題。因此他接著剛才的話題繼續問:“何老,你想要什麼字體的印文?”
“小篆吧,太抽象的我自己也欣賞不來,”何老頭兒想了想回答道。
“小篆簡單,”徐景行拿起毛筆直接寫在紙上,寫完不滿意,重新調整了一下筆畫繼續寫,一連寫了十多遍,指著最後一個問:“這個怎麼樣?”
何老頭兒左看看右看看,滿意的點點頭,“我看著都挺好,”說著讚道:“還是你的字更有水平,看看這筆畫,古拙有力不說,竟然用毛筆寫出了刀砍斧劈的金石感,要是真的刻到石頭上,一定會非常有力。”
徐景行得意一笑,“我學木雕就是從學習篆刻開始的,上學的時候經常把橡皮檫表麵全部刻上文字,一個學期要浪費上百塊橡皮檫,所以說點吹牛的話,我的篆刻水平,比木雕水平還要高一點。”
“哈哈哈,這麼說,我還真找對人了,”何老頭兒哈哈大笑起來,把那塊價值不菲的雞血石裝在盒子裏,然後塞到徐景行懷裏,“呐,交給你了,我就等著拿成品。”
徐景行一愣,“不是吧,您就這麼交給我了?這,這塊雞血石可值不少錢呢,您就不怕我拿著跑了?我估計把這塊雞血石換成錢,能讓任何人在任何一個國家生活的非常舒坦。”
“哈哈,別人我肯定不放心,但放心你,”何老頭兒哈哈一笑,“你就放心大膽的去雕吧,應該用不了太長時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