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行聽了玄陽道士的疑惑,微微一笑,也不解釋,而是從兜裏把昨天畫的那些圖紙全部取出來,然後找到最開始畫的那幾張,那幾張楠木樁子的個角度素描圖。
當時玄陽道士還問他這些素描圖有什麼用,當時他直說後邊就知道了,但後邊沒人問,他也就沒解釋。
此時,他那把那幾張素描圖鋪在地上,又把最終定稿的效果圖拿出來他在素描圖上。
效果圖跟素描圖一重疊,玄陽道士和趙長發的眼睛都直了,因為效果圖的造型跟那素描圖幾乎完全吻合,尺寸略小,顯然是預留了去皮、雕刻的空間。
雕刻行業裏有句訣竅說的很清楚,“內距宜小不宜大,切記雕刻是減法”,也就是說,雕刻就是在做減法,成品肯定要比原料的尺寸略小一點。這一點不是什麼秘密,誰都知道,可是卻很少有人會這麼直觀的在圖紙上表現出來,大部分頂多在圖紙上標上尺寸,而不會真的把圖紙也按照比例縮小那一點點。
當然,這麼點細節或許不會讓作品更優秀,但卻是一種態度,創作時的認真和負責人的態度,這種態度相信沒有東家會不喜歡。
不過這不是玄陽道士和趙長發最驚訝的地方,他們驚訝的是,徐景行在畫效果圖的時候位於酒店的房間裏麵,根本看不到楠木樁子,也沒有拿素描圖做參考,就那麼一張紙一張筆的畫,當時還不覺得什麼,可看到這效果,當時他分明就是在盲畫,也就是說,他在畫的時候,心裏有一個尺子,眼裏也有一根尺子,手上還有一根尺子,隻有這樣才能畫出跟原型的比例幾乎完全一致的效果圖。
然而這也不是他們最驚訝的,最讓他們感到不可思議是,徐景行畫出來的效果圖跟素描圖的一致性,之前他們不管怎麼看,都不覺得這效果圖跟那根楠木樁子是一致的,但現在從圖紙上看,卻又異常吻合,這讓他們有點想不明白。
徐景行見兩個人震驚且疑惑的表情,抓著效果圖站在那根碩大的楠木樁子的左側,然後朝兩個人招招手,“從這個角度看。”
玄陽道士和趙長發跟過去,對比著效果圖和實物一看,發現竟然驚人的一致。
“這……”玄陽道士撓撓頭,“剛才明明看著不怎麼像的,難道是翻了個身的緣故?”
趙長發則立刻向想明白了,“沒錯,就是因為給這大木樁子翻了個身,也就說,在做這畫的時候,小徐已經考慮好如何調整這根木樁子的角度了,而且完全憑借記憶力就將效果圖畫了出來,還沒有絲毫差錯,我敢說,這種事兒,別說島城,就算在國內也沒幾個人能做到。”
玄陽道士恍然,“原來如此,”不過他畢竟不是專業的,並不清楚其中的難度有多高,覺得徐景行隻是記憶力比較強而已,因此不以為意的說道:“那就行,圖紙能用就行。”
趙長發臉上的震驚之色卻依然沒有褪去,因為他清楚,這可不是記憶力好就能做到的,得非常好甚至超級好才行,因為這根楠木樁子太大了,長十米多,直徑三米多,重十噸以上,擱在這兒跟一輛大卡車似的,一般人的記憶力就算再好,能將一輛中型卡車上的每個細節都記清楚?可徐景行就記清楚了,因為在徐景行畫的效果圖上,甚至巧妙的利用上了其中一顆微不起眼的木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