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風幾日後,她將零食一樣樣擺上貨架,並且定好賣價兒,寫在小木牌子上,掛在貨架每一格的釘口。
還有三日開業,在此之前,她要招聘幾個顏好條順嘴甜的帥哥來當夥計,再配上話題營銷,這才能火爆全城啊。
寫好招人告示,她抱著漿糊挨街貼去。
她的要求很簡單,一個字:俊,且報酬豐厚。
當天就有不少人來應聘的。
歪瓜裂棗的她就不問了,稍微順眼一點的,她也回拒,最後剩下的隻有兩個人。
一個叫東方詢,是個窘迫書生,本在城隍廟擺筆墨攤,替人代寫書信、訴狀,看到招人告示便來試試。
蘿澀見他麵容清秀,氣質文弱,像是大嬸大媽極喜歡的款兒,便同意他留下。
還有一個姑且不能算是人,因為蘿澀不打算用他,也用不起他。
梁叔夜極力為自己爭辯,中心思想就一個:有誰比我俊?我這麼俊,你怎麼可以不選我?
蘿澀深覺他是來選美,而不是來找工作的。她想:但凡有這樣關於美貌的比試,他都會報名參加的吧?
顯然,梁公子不是一個輕易在美貌上妥協的人。
飯桌上,他破天荒沒有心思吃蘿澀做的飯,眼風飛去,他幽幽道:
“你居然招了他卻不招我?他哪裏比我俊?長相?氣質?打扮?身材?”
扒著紅燒豇豆飯,蘿澀的耳朵快生繭了,她打算給他發一張好人卡:
“你很好,就像牡丹和木蘭,我那樣的寒門小鋪,裝點木蘭就很清雅,就能出效果,你這樣的大牡丹,我盆不夠大,裝不下你的無雙姿容”
梁叔夜麵容稍霽,拿筷子戳著飯,不甘心道:
“我可以自己帶盆,不用你給工錢”
“……梁公子,那你到底為得什麼?”
蘿澀放下筷子,緊緊盯著他的眼睛,看得他手足無措起來,他別過臉去,唇角抿著一絲別扭,冷聲道:
“你別想太多,我隻是覺得你用這個法子招夥計,會讓大家對我的美貌造成一些誤解,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堅持本心,誒,我說,你今天菜是不是放鹹了?”
“……”
蘿澀實在服了他,與其開張後天天找她別扭,不如就收了這隻妖孽吧。
“罷了罷了,明天按時到崗,你非要屈尊降貴,來我地方當夥計,那就沒有什麼世子爺的特權了,別人幹什麼,你也得幹什麼,崗位培訓,你也得認真學”
梁叔夜抑製不住的嘴角上揚,咳了兩聲,掩下喜色道:
“那是自然,不就是夥計麼,稱斤算量,收錢送客,簡單呐”
“你想太多了,這點小事我用全城招人麼?大街上隨便逮一個,誰不能幹?”
“那、那是什麼?”
“嘿嘿”
梁叔夜覺得蘿澀笑的有些陰森。
漸漸地,他把自己死皮賴臉要粘著她的初衷給拋忘了,現在的他不由開始懷疑,是不是這個丫頭片子故意算計他!
*
等梁叔夜徹底醒過悶來,鋪子已經開張大吉了。
開業第一天,蘿澀花了整一吊錢,雇傭了三十個姑娘嬸子們,在鋪子門口排著長長的隊,營造出一種熱鬧非常的勢頭來。
她還整出一個話題,叫著她們排隊的時候熱切討論——這零食鋪的夥計好俊俏!
等進去結了賬,在後院換件衣服繼續排隊。
這紅紅火火的饑餓營銷,自然吸引了許多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一起投入排隊的熱潮中來。
以其中一位姑娘為例,她怯生生地排著隊,幻想著裏麵的俊俏夥計,焦急地等待著,不懼春寒料峭的寒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