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木殷想嚐試把木棍舞出棍花兒,無奈手勁兒不夠,險些出醜。
佯裝咳嗽,掩去幾分尷尬,繼續道:
“長棍攻防兼備,負責攻破敵人隊形後,短兵再跟上,砍殺敵人首級,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作戰套路。現在,會耍棍的,向前一步走!”
眾人本聽得極為認真,總覺著這個大當家是個牛掰的人物,立誌要好好習棍,誰料他竟也是嘴把式?
大夥兒不由失望道:“我等俱不會,大當家如此熟稔,該您演示幾招給我們看!”
蘿澀撓了撓頭,強裝鎮定:
“我的棍法太過高深,由心所欲,並無固定套路,你們學不來”
“那叫我們如何學習?”
正在蘿澀頭皮發麻,騎虎難下之時,一邊看戲的梁叔夜,終於肯施與援手了。
“夫唱婦隨,她既不會,那我來教你們”
梁叔夜的聲音被山風吹得有些散亂,他從崖邊走了過來,抽出蘿澀手裏的木棍,附耳道:
“多大的胃口多大的嘴,要我補後收拾,你又欠我多大的人情?”
蘿澀不聲不響,嘴一抿,手一鬆,任由梁叔夜善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請開始你的表演。
“起棍,一招一式,跟著學”
持棍在手,梁叔夜沉下了嗓音,有些清冷嚴肅。
沒人質疑過為何要一個“女人”教習棍法,讓梁叔夜凜冽的眼神一掃,眾人皆無異議的從地上拾起木棍攥在手心。
“第一招,遠擊,手推末端,兼槍帶棒,將棍當槍使,往敵心窩子戳”
他舞幾個棍花,瀟灑一次,手中的棍子化槍般遊龍遒勁,一派瀟灑風流,與粗木棍子毫無違和之感。
“第二招,肘壓末端,棍曲抬頭,挑其下顎。第三招,大掃一片,掄其脖頸”
三招之內,必有放倒,且不近身,這是最為基礎、實用的棍法。
槍紮一個,棍掃一片,以少勝多的出齊法寶,不過對付對付輜重兵有點效果,要是擱在戰場上較量,不如回家拿個蒼蠅拍來揮舞幾下。
“喝、哈、嗬”
整齊劃一,列隊操練。
蘿澀閑著也是閑著,跑去灶房用僅剩的食材,給梁叔夜做了一頓可口的飯菜。
梁叔夜放下練棍的後,又去教另外一幫人射箭功夫。
這些弓射手本該有些底子,無奈棄戎做寇太久,有些生疏,梁叔夜隻想叫他們練習一二便罷
“你們自己練習,多去找些弓箭來,有幾點要訣,給我聽好咯,首先……”他話未說完,就被人打斷了。
“夫人,咱們山寨有弓,但沒箭啊”
“不會自己造麼?”
“哪有打鐵爐鍛鐵造鏃?”
“隻會通便不懂變通,你不會造木箭麼,砍樹會麼?”
“木箭怎麼射殺?!”
“這不是你該問的事,我隻要結果,速度去辦”
“是……”
問的人心下惴惴:夫人生得天仙一般,怎麼這麼凶?
全動員起來了,跑步的哼哧直喘,來回來回的不斷歇;耍棍練刀的哼哈在口,一招一式十分認真。
再加砍樹的,練箭的,真是山寨無閑人,鬥誌高昂兵,等蘿澀提著飯籃子過來,見到這般場景,不由一笑。
當真無閑人了?怕還是有的,趙大寶縮著腦袋,搓著手,無所事事,他緩緩挪到蘿澀的身邊,悠悠開口:
“大當家……”
“恩?”
“那個,那個,肉,我也想吃”
十分欠的長相,賠上一副諂媚的笑容,十足的奸細相。
“能啊,說吧,你會什麼啊?”
“我……會西戎語”
他撓了撓頭,露齒一笑,那黃板牙往外一扒,徹底把蘿澀給逗樂了。
真是相由心生,剛想著上哪兒找個奸細,這麼巧,這個兒送上門了。
她大方的拍了拍趙大寶的肩膀,說道:
“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