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臉上擠出一個淡淡的糾結，“我們倆算是同類麼……？”
她倏爾坐直了起來，來了興致又活泛起來，點了點頭說道：“別的不說，咱倆有相同的性取向呀，而且……你一定也不喜歡被束縛。”
周傲這麼一聽，但笑不語。
冉師奕雙臂一環看著他認真思考了一番，嘴角的弧度極淡，卻妖嬈若薔薇，“如果下輩子你還是一個男的，那我也要托生成一個男的，然後再賴你一輩子。”
他微微一愣，眼睛裏綻出一眸暗綠的光，就好像是在黑夜裏最顯眼的貓頭鷹，隻是少了九分的賊意，多了十分的透徹。一邊伸出手去撥弄撥弄她的頭發，一邊笑道：“姑娘，你是真對我有意思了？”
“嗯！”冉師奕毫不扭捏的點頭輕笑，一點都不介意跟周傲說任何實話，“不過我的‘意思’，一般都不會持續太久，所以你放心吧，不會讓你的性取向為難的。”
“沒關係，”他笑得很是大方，一副宰相肚裏能撐船的意思，“我不介意。”
她淡淡一笑，好像早就料到他會說什麼，真到聽到了這句話，也就不覺得意外了。可是看著眼前的這張臉，整個阿姆斯特丹都已經黯然失色了，卻是可惜，這是一張隻能看、不能‘吃’的臉。不知不覺，她竟然有些覺得難受，這是這幾天以來，她第一次因為他是個gay而感到心裏不舒服。
“What‘s/wrong？”隱約覺得她表情有些不對，他關切的問。
雖說是遮掩的婚姻，但也是一輩子的體貼，這樣，其實也很好。
冉師奕拉住他的胳膊一把抱住，又靠回他的肩上，“哎……雖說這張這麼好的臉，這輩子就隻能看著了，但是朋友總是比戀人走得長的，我想這樣下去我才有機會叫你一聲‘老伴兒’，是吧？”
沒來由的這一番話，周傲聽了之後目光直了兩秒鍾，隨後，一片安逸的笑顏緩緩在他低眉之間展開。
“……媳婦兒，你要是想叫，現在就行，雖然我還沒到那個年紀，”說著，他頓了頓話語，低頭將溫潤寵溺的目光投在她身上，即使她看不到，“但我永遠都不會介意你對我做任何不公平的事。”
這句話，如清風落到心裏，融暖而不冷冽，甚至都不突兀，活到今天，冉師奕雖然隻有二十歲的年紀，但是過耳的情話實在不與她的年紀成正比，比這好聽的或許也曾經有過，但她心裏卻從來沒有過現在這樣的感覺－－舒服的太不現實。
不過，片刻的功夫，她還是會心一笑，清淡卻認真說：“這句話我記一輩子。”
不知道這一天晚上他們是什麼時候回到旅館的，可是冉師奕再跟他說了這麼多話之後，就在也沒心思把心情放在四周的夜景上了。一直這麼靠著他，她暗自覺得，這個男人身上的驚喜實在是不少。
隻是，周傲的身上如果隻有這麼點驚喜給她，那就是在太不像那個在她家門口第一次見她就求婚的天物了。
原本她隻是以為周傲的性格是不受束縛，但之後的幾天，他用現實給她上了一堂生動的課－－他不是不受束縛，而是飄忽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