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大莊園。
“你怎麼回來了?”麵對丈夫的突然到來,Sylvia顯然沒有表現出一個正常妻子該有的驚喜,因為她知道,他這個時候回來,代表的絕不是什麼好事。
“倨特意飛到LA叫我過來,”大城堡的一間琴房裏,周仕明在經曆了一場六個小時的研究實驗和近十個小時的長途飛行之後,英俊的臉上有明顯的疲憊感,他往古董單人沙發上一坐,送了送領帶,抬頭看著站在眼前的妻子,眸子稍顯渾濁,“Sophia·Baccarin在這個時候出現,我要是你,就不會這麼安之若素。”
“So?”Sylvia微微一愣,隨即抱臂一挑精致的眉彎,站姿更添氣場,“WhatshouldIdo?”
周仕明定定的看著她,冷笑一聲,“你兒子正從紐約回來,對於當年Baccarin離開他的真相,你不覺得是時候跟他坦白了麼?”
“你開什麼玩笑?”Sylvia難以置信的反問,“我做這麼多事可不是為了讓我兒子更恨我。”
這兩人之間的對話與態度,沒有絲毫痕跡表明他們是夫妻關係。
“所以接著騙他?愚弄他?你當他是兒子還是傻子?”他立時反問,語帶嘲笑與無奈,“你知道一個拿得了Wharton碩士和Harvard博士的人在智商上絕對不會比你差多少,兒子當你是母親,他相信你敬重你,故此才不懷疑你,然後他換來什麼?就換來你這麼肆無忌憚、無所不用其極的設計他的人生麼?”
他似乎有些激動,但是去沒有任何激動的舉動,修養極高。
Sylvia怒目一瞪,聲音高揚起來,“我設計他?我隻是在保證自己在他心裏的地位這叫設計嗎?”
“為什麼你一直不明白呢?”他看著她,忽然語調淡了下來,目光也軟了下來,似乎是在看蒙娜麗莎,眼裏盡是不解,“你是他母親,你給了他生命,這是不會改變的,愛情永遠是階段性的,親情卻有一輩子的保質期,不管他愛誰,都不會不愛你。”
Sylvia抱臂冷笑,臉色漸漸陰沉下來,“你看得這麼明白,你生命中的摯愛是你的研究、你的實驗,是那些靠你而存在、永遠不會離開你的東西,我呢?你不在我身邊,我自己一個人在這兒,我在乎的一切都不在我眼前,距離和時間是我打不敗的東西,我不能冒這個險。”
周仕明一直都知道妻子是個什麼樣的人,這可能也就是他為什麼從不跟她一起生活在巴黎,也不開口讓她陪自己生活在洛杉磯的原因。
他目光從她臉上移開,遠投出窗外,天色漸暗,恰如人的陰暗麵,“你恨一個Lily還不嫌累,還能有這麼多精神去對付每一個他喜歡的人,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意外你為什麼不對付冉師奕呢?你是覺得傲不夠愛她?”
她喜歡Lily不錯,但她也恨Lily,這是人性的複雜,多少年來她都無法強製自己改變,而這些,她的丈夫也都一清二楚。至於師奕,他沒想到這一次她會接受這個女孩,而且接受的這麼無條件,甚至為她切割Death鑽石。
“她跟我很像。”Sylvia深吸一口氣,語氣透著無奈,“如果一定有一個人要在兒子生命裏扮演比我重要的角色,我寧願是第二個自己。”
她明白自己遲早要退出兒子的生命,而一個個性跟自己年輕時很像的女孩成為他生命中另一個重要的女人,這對Sylvia自身來說是利大於弊的。
“她遠沒有你精明。”周仕明眸色一沉,若有所思,“你也沒有她明媚。”
Sylvia苦笑,“你這麼說,是想讓我連她一起對付了?”
他看著她,四目相對,夫妻三十年,卻還看不進彼此的心裏。
或許,隻是停留在心門前,不願意走進去。
許久,他朝她招了下手,淡淡悠悠的說道:“Comehere.”
隻在這一個瞬間,Sylvia的目光忽然柔軟下來,手臂一垂走到他身邊,坐到他腿上,投進他懷裏。
他知道她希望這樣的場景能夠多發生幾次,再多幾次,但是他卻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