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陌愛並尊敬著佩姨。想起小時候她曾經吵吵鬧鬧著喊佩姨‘媽媽’,當時佩姨雖然沒有反感,但是也從來沒有答應過自己。後來爸爸去世以後她才知道爸爸媽媽和佩姨的過往,她就再也沒敢那樣喊過。飯後,以陌提出自己洗碗,徐佩容沒有拒絕,自己幹自己的事去了。以陌回了自己的房間,看的出來房間已經打掃過,床單和被套也都已經換過,佩姨總是麵冷心熱,以陌心裏一暖。
“你這次回來要住多久?”江晨雪推門走了進去,語氣裏滿滿都是厭惡,“每次你回來我就感覺家裏髒死了。”
“等佩姨走了我就會走。”
“我可沒讓你走啊。你回來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她突然變了表情,儼然像跟姐姐撒嬌的妹妹,“對了,你交男朋友沒有?”
“沒有。”
“是嗎?”她玩弄起以陌耳邊的一縷頭發,親昵地貼在她的耳朵旁說道:“這種事情一定要和好姐妹分享啊,千萬不能藏著掖著啊。我不介意和自己的親姐妹分享同一個男人,就像你媽當年一樣。”說完抬手就要扶開以陌的劉海。
“不要碰我!”以陌猛地拍開她的手後退了一步,撞到後麵的書桌,桌子上的東西稀裏嘩啦地掉了下來。
“怎麼了?”徐佩容的聲音從客廳裏傳來。
“沒事!東西不小心掉了。”以陌趕緊喊道。
“嗬嗬嗬嗬”江晨雪笑了起來,“還是那麼害怕別人看到你的額頭啊。可是私生女的證明,怎麼擋也不會消失啊。”
“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們好不容易見麵,佩姨也難得回家一趟,有什麼事等佩姨走了以後再說吧。她也不喜歡看到我們這樣。”以陌怕徐佩容聽到,把聲音壓得很低。
“真是孝順啊。”江晨雪輕嗤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才是那個毀人家庭的私生女呢。”
“這是我的房間,請你出去。”以陌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鬆。
“喲,還真把這裏當成自己家了。”江晨雪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大聲,“江以陌,你吃我家住我家用我家,要出去都是你出去!要不是你媽我媽會這麼痛苦嗎?要不是你爸爸會死嗎?你和你媽害得我們一家痛苦一生,你居然還能心安理得住在我家,你惡不惡心!讓我出來?你還要不要臉!”
房門被轟的一聲推開,徐佩容鐵青著臉進來把江晨雪拖了出去。房外時不時傳來幾句爭吵聲,以陌卻一句都聽不進去。她默默地收拾著書桌,麵色木然,直到她看到放在桌頭上的照片裏,一個清俊的年輕人抱著頭上紮著羊角辮手裏拿著風車的的小女孩,背後是一大片粉色的木槿花。她終於熬不住癱倒在地上,她捂住臉,眼淚從指縫中溢出,肩膀劇烈地抖動,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響。她隱忍了一輩子,可是就連放縱哭泣都不敢。
“減白,減白。快來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