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瘋牛驚象(1 / 2)

點畫單純、柔中帶剛,一眼看去剛勁如鐵。姚星元的大篆卻是已經到了極高境界。

篆書寫得好的一個特點便是筆筆如鐵線,一筆一畫就跟鑲嵌上去的精鐵一樣。

姚星元“巍巍摩崖”四個字則將這個特點發揮到了極致,古樸的線條中蘊含著望而生畏的爆炸力,好似一尊肌肉虯起的巨靈神。

“字裏行間隱含武道拳意,姚星元對於武學的領悟確實比自己高深多了。”王庸歎息道。

王庸這些年來除了執行任務就是執行任務,就連學會的國術也隻是為了任務方便。跟這種從小在正宗國術門派裏耳濡目染起來的大師相比,王庸在武道修行方麵還是差的太遠。

刻完字,姚星元將榔頭跟刻刀重新放回凹台,然後解開繩子上的卡扣,雙手貼著崖壁,利用手腕上的勁力一點點下滑。

每當下滑速度過快的時候,他就會五指成鉤,哢嚓一下抓住岩壁上的凸起延緩身形,如此交替不一會便落地。

“怎麼樣?看出什麼沒有?”姚星元拍拍手上的塵土,問王庸。

王庸點點頭,卻又搖搖頭。

他隱約看出了點什麼,卻又不得其解。

姚星元一笑,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樣。

“巍巍摩崖,這是我對這片刻壁的讚美,同時也是對整座玉皇峰崖刻的崇敬。”姚星元輕輕解釋自己寫下四個字的用意。

摩崖石刻是華夏古代的一種石刻藝術,指在山崖石壁上所刻的書法、造像或者岩畫。摩崖石刻起源於遠古時代的一種記事方式,盛行於北朝時期,直至隋唐以及宋元以後連綿不斷。

而最著名的摩崖石刻景點,就位於玉皇峰上。

王庸曾經觀賞過刻於南北朝時期的經石峪《金剛經》,經文刻在約三千平方米的大石坪上,隸書,原有2500多字,現尚存1067個。字大達半米,筆力剛健有力,曆代尊為“大字鼻祖”、“榜書之宗”。

這段石刻就位於天意武館不遠處,卻是跟姚星元這麵峭壁遙遙相對。

“就其山而鑿之,曰摩崖。現代人看見鑿刻就認為是古代的摩崖石刻,實際上他們卻不知道真正的摩崖是不題名的。那些為了附庸風雅而留名的石刻根本就稱不得摩崖石刻。姚師傅你這些字才是真正的摩崖石刻啊!倘若百年後被人發現,又得感歎一番咱們國家勞動人民的偉大了。”王庸回應道。

而實際上姚星元也確實稱得上偉大,因為他這些字都是一筆一畫自己刻出來的。

姚星元對於王庸的誇讚頗為受用,笑道:“雖然覺得你這話有拍馬之嫌,可總覺得很舒服。看來我也是一個不能免俗的人啊!”

“這些字大小總計一千三百一十四個,是十年前我在此開設武館之日開刻的。十年時間,三千多個日夜,才刻出來這麼點。開始時候我腰懸空中根本連一點力氣都施展不上,別說是鑿刻了,就連在這硬石上留下半點痕跡都難。往往人吊上一天都刻不完一個字,全身腰酸背痛,手心都是大泡,稍微一碰刻刀就痛的忍不住。可我還是堅持了下來,從每天刻不了一個字到一天能刻十多個,其中艱辛真是不經曆難以知悉。”

姚星元仰起頭,像是在回憶過往歲月。

“我的暗勁就是在那段時間領悟的,刻字,便是一個發力的過程。尋常刻字你用蠻力,也就是明勁能夠刻出一二厘米的陰文。但是再往深裏去就基本不可能了。除非天賦異稟,能夠刻出十幾公分。可是你看我那個字。”

順著姚星元指點,王庸看向崖壁最中間位置的一個大字。

半米高的大篆體武字,在夕陽餘暉的照射下格外醒目。

其實武這個字從古至今變化都不大,大篆時期便是止戈二字構成,隻不過構成的結構方位不同而已。由此可見幾千年來華夏對於武的真正意義是貫徹如一的,那就是“止戈”。

姚星元讓王庸看的當然不是武字寫得漂亮與否,而是那一筆一畫滲透崖壁的線條。

黑幽幽一道道凹坑,就跟雷電劈出來的一樣。夕陽光線照射進筆畫凹坑裏,卻是看不到底。

王庸粗布估計每道凹坑至少有半米深。

這已經不算是崖刻了,而是接近浮雕了。隻是浮雕是往外凸顯,姚星元這個字卻是往內滲透。

“姚師傅,恕我無知,這些字是您用刻刀刻出來的嗎?”王庸問。

姚星元點點頭:“半米長的大刻刀,一點點刻出來的。用了整整一個星期時間。”

王庸瞬間驚訝了。

半米長,不是行家根本不了解其中發力的困難。人懸在空中,刻刀長度又超出半米,留給人揮錘的距離變得極短,這種距離根本就不足以發揮出力量。別說了刻字了,就連刻西瓜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