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二章 藏謎詩(1 / 2)

南韓講解員聞言不由一滯。

她有心想要反駁,可是因為有前車之鑒,她已經不敢理直氣壯的衝王庸大聲嚷嚷了,因為很有可能最後被打臉的是她。

她把希望放在了遊客群中,希望會有一個身披金甲聖衣,踩著七色雲彩的英雄來解救她。

隻是她的希望注定落空。

非但沒有英雄來救她,反而有一個遊客落井下石的道:“這位先生說的對,當時元朝時候釉裏青紅瓷燒製技術確實不成熟,單純的將這種詩文特點強加到民間現象上,是不科學的。”

卻又是之前那個大學生。

如果不是他說了一口流利的韓語,還帶著慶州腔調,講解員一定懷疑這家夥是內奸。

講解員眼裏出現蒙蒙霧氣,想哭。

她從事這個工作好幾年了,還是頭一次遇見這麼欺負人的遊客。

嗚嗚,太欺負人了!

讓而讓她沒想到的是,王庸的欺負才僅僅開始。

王庸信步往前,走到了展架前麵,直接取代了講解員的位置,開始了知識普及。

“大家看這個瓷盤,這上麵寫得是‘流水何太急,深宮鎮日閑’。博物館給出的解釋是,這句話出處不明,疑似元曲句子。實際上這兩句話出自唐宋,早在元朝之前就已經有了。

其中記載最有史可查的是宋朝劉斧所寫的《青瑣高議·流紅記》。故事講的是一個唐代書生赴長安趕考,路過皇宮後牆,見宮中流出的溪水中飄著許多紅葉,其中一片紅葉上寫著:‘流水何太急,深宮鎮日閑。殷勤謝流水,好去到人間。’

書生撿起這片紅葉,越讀越覺得此詞寫得妙極。同時認為是宮中婢女所寫,佩服宮女才華,思慕之下,便回詩一首:曾聞葉上題紅怨,葉上題詩寄阿誰?書生將這句詩寫在另一片紅葉上,放入溪水之中,從此未娶。

十年之後,宮中放出宮女數人,書生受於父母之命娶了其中一人。新婚之夜,揭開頭蓋,為新娘子美貌所驚。無巧不成書的是,婚後一天,新娘子無意中發現了那篇題有詩句的紅葉,詢問之下,取出另一片十年前拾自溪水中的紅葉,兩相對證,相顧無言,方信冥冥之中自有緣分。”

“穩!老司機開車就是舒服,各種典故信手拈來。這下棒子們服了吧?”直播間裏觀眾們大喊道。

對於王庸的文化底蘊,華夏網友早有領教。此刻見王庸在直播中更是隨口就講出一段,愈加佩服。

而南韓遊客在聽了趙莉翻譯之後,都默默無言。

他們其實很想讚歎,但是礙於民族尊嚴,卻隻能硬生生憋在心中,別提多難受了。

南韓講解員則麵色通紅,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一個字來。

隻能將手一揮,做賊似的看了王庸一眼,見王庸麵色正常,然後才宣布:“下麵我們去……去……那邊!”

說完講解員帶著一眾人往一個小展廳走去。

隻是才走進去,講解員心裏就後悔了。

因為這個展廳裏展出的瓷器是被南韓專家認定為不明窯口的。

按理說南韓專家這種嚴謹的工作態度沒問題,因為他們確實看不出這是出自華夏哪個窯口。

但是誰能料到今天偏偏有個妖孽似的遊客在?說不定他就知道這是出自哪裏呢?

“千萬不要知道,千萬不要知道!”講解員心裏默念,把南韓所有神仙大佛都給拜了一個遍,然後才鼓起勇氣走到櫥窗前。

“大家看,這是新安沉船中出土的比較另類的一批瓷器,這些瓷器都是黑色、褐色或者醬色的釉質,區別於華夏幾個大窯。所以南韓專家們推斷其出自某個不知名的鄉野小窯,是船員們日常用來生活的瓷具,非貿易買賣所用。”

講解員一邊說著這些話,一邊偷看王庸。

她真的害怕王庸出口打斷。

幸好,王庸從始至終沒有開口。

她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招呼大家隨便看看,準備去下一個櫥窗。

隻是眾遊客還沒湊上去看,卻聽王庸驟然發出一聲哂笑。

這一聲笑,不止講解員聽得全身一顫,就連南韓遊客都忍不住一個激靈,轉頭看向王庸。

他們太熟悉這種笑聲了,這是典型的王庸發難式笑聲啊!

果然,隻聽王庸笑完之後,指著櫥窗裏的瓷器道:“這些瓷器上麵都有凸起鼓釘紋,這種紋路是典型的七裏窯裝飾特征,叫做劃胎柳鬥文點。至於七裏窯是不是鄉野小窯,我想景德鎮有話要說。畢竟這是一個在當時足以跟景德鎮相媲美的存在,如果七裏窯都是小窯,那麼景德鎮算什麼?山村磚窯?”

講解員看著王庸,終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非要盯著人家懟?人家隻是一個講解員啊!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