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緩緩降臨,一天時間過去,王庸竟然始終保持著這樣的姿態,一動沒有動過。
英朗在王庸身邊連續繞圈,跟看廟裏的菩薩一樣,臉上各種表情精彩紛呈。
“嘿,師父要是去當和尚,肯定能混個主持的位子!這打坐功夫天下無敵啊!”
“師父一天沒吃飯,怎麼也聽不見肚子叫啊?難不成他其實在練道家辟穀功夫?”
“師娘,師父以前也這樣嗎?一坐一整天?”
羅刹女本來正昏昏欲睡,沒準備搭理英朗。
誰知被英朗一句“師娘”喊得驟然驚醒,先是耳根紅起一片,隨即嗔怒道:“亂喊什麼?我才不是你師娘!我跟他隻是朋友,你可別胡說啊!”
英朗愕然,半晌才喃喃道:“原來不是師娘啊!我就說嘛,師父的眼光怎麼會這麼差……”
羅刹女如今的這幅麵容更偏向於普通女人,混入人群絕對一眼認不出來的那種。自然免不了被英朗吐槽。
隻是哪個女人會容忍別人說自己不漂亮?即便羅刹女現在是易容狀態,也氣得差點跳起來要把英朗那張嘴撕掉。
這混蛋,要不是有個有錢的爹,估計小時候就被人打成智障了!
看見羅刹女殺人的目光,英朗終於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老實閉嘴。
房間氣氛一時間陷入尷尬。
正當英朗琢磨以什麼理由離開房間,出去透透氣的時候,卻見王庸驟然眼睛睜開,身體動了。
“師父,你醒了!太好了!”英朗驚喜道。
隻是王庸並沒搭理英朗,而是像是一個機器人一般,徑自站起身走到客廳中央。
深吸一口氣,如長鯨吸酒,下一秒王庸就陷入了一種醉態,身體一晃,雙手做出一個捧著酒缸的架勢。
搖搖晃晃,顫顫巍巍,好像風一吹就倒地。
但是就是介於這種倒與不倒之間,保持著一種微妙平衡。
英朗看的莫名其妙,而羅刹女卻睜大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
羅刹女從王庸這個姿勢裏看到了很多東西,有華夏大名鼎鼎的醉拳,有形意裏的三體式,有大成拳裏的浮雲樁……
而王庸抱缸的姿勢,更是讓她覺得熟悉無比。
轟隆!
羅刹女正思想間,忽然聽得空氣中爆出一波雷鳴,炸的整個客廳裏的空氣都抖了一抖。
桌子上的水杯裏明顯看見一圈激烈的漣漪在蕩漾,如同發生了地震。
卻是王庸將懷抱著缸的手勢打了出去,造成的如此效果。
羅刹女跟英朗的麵色同時變了一變。
一個拳勢就有這種威力?簡直恐怖!
“此式可叫做扣鼎印。昔有武王舉鼎,鼎重八百有餘,鼎落而霸業成。此印出,當有定鼎江山之勢。”
王庸自言自語道。
說完,手掌回縮,倏忽又換了一個架勢。
右手緊握,拳心向上,明明隻是一個拳頭,卻讓旁觀的羅刹女跟英朗同時產生一種錯覺。
好像王庸手裏握著一枚心髒,正砰砰跳動,帶起強大的生機在客廳裏彌漫。
甚至,羅刹女跟英朗的心跳都被牽引,跟著王庸拳頭肌肉的跳動頻率而跳動。
“這是什麼?好邪門!”羅刹女大驚失色。
心髒是人體要害,怎麼能被他人掌握?殺手的本能促使羅刹女立馬奮起力量,想要掙脫王庸拳意的影響。
可沒想到,羅刹女掙紮之下,竟爾使得心髒完全愈加失控,愈加貼近王庸拳頭心髒跳動的頻率。
“完了!”羅刹女心底一涼,本能覺得不妙。
但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她的心跳頻率跟王庸拳意趨於一致之後,竟然讓她產生一種奇異的錯覺。
好像她此刻不是身在人間界,而是來到了一個佛陀遍地的世界,上首五尊大佛靜坐,佛光普照。分別是大日如來、寶幢如來、開敷華王如來、無量壽如來、天鼓雷音如來。
“這是——胎藏界?”羅刹女驚聲道。
這一開口,幻象立馬消失,隻有站立於客廳的王庸跟英朗,哪裏還有五佛?
羅刹女略感失落之際,王庸聲音適時而起:“佛性隱藏於眾生之身,攝一切諸法,具一切功德,猶如蓮花之種蘊藏花中,又猶如子藏母胎,所以這一式叫做‘胎藏印’。此印出,可覺醒母胎之力,震懾眾生。”
隨著王庸話語,王庸握著的拳頭驀然打出。
在拳勢將盡之時,五指驀然綻開,如蓮花綻放,煞是漂亮。同時一聲爆鳴響起在王庸掌心,好像綻放的五指中蘊藏著無盡力量,一下子炸裂,聲勢駭人。
羅刹女被震得身體一顫,眼神變得極為凝重。
她自然看得出,王庸這個胎藏印威力極大,如果剛才施展目標是她,一拳足以將她身體打穿,哪怕有暗勁護體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