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南山山穀裏很不平靜。
“奶奶的,這是什麼鬼地方,連條出去的路都沒有!”罵罵咧咧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就是,這連個鳥影都沒有。也真邪門,這小娃子怎麼就找了個這個地方。”立即有聲音附和。
“還有這野菜。這也能算是菜?吃了這個我三天都不想吃飯了!”
“這地方鳥不拉屎的,憑什麼要咱們呆在這裏!”
“今天大夥怎麼就昏了頭,居然聽了她的話跑來了。”
……
“啊呀!”突然一身尖叫。
“又跌倒了一個。”一聲歎息傳來,“晚上找路,咱們又沒有火石,這樣下去把大家都摔慘了怎麼辦。”
“這哪裏有路,四麵都是山崖。也就是那小娃子能拽著藤蔓爬上去。”
“那咱們也爬呀。”
“傻子,你也不看看你這身板。還沒起身藤蔓就斷了。”
……
直到月上中天,把山穀裏裏外外走了個遍確認沒有其他出口的士兵們才滿腹牢騷地歇了下去,山穀裏重新歸於平靜。
與此同時,刺史府中也正上演這一場好戲。
剛剛換完班的李彭一邊甩著胳膊一邊往侍衛的住處走去。大門到侍衛住處的路有點偏僻,走慣了這條路的李彭倒也沒放在心上,依舊大搖大擺手執寶劍向前走,卻突然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
他正要回頭,卻感到有什麼東西瞬間被套在在自己的頭上。想要抽劍,四邊就有繩索把自己環環捆住不能動彈。張嘴呼救,又立馬有布條勒住自己的嘴巴。隨後四麵一片棍棒,自己全身上下到處吃痛,卻隻能發出嗚嗚聲。
不知道打了多久,隻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帶傷,周圍的人終於住了手。李鵬鬆了一口氣,卻又感到被人狠狠扛起,走了一段路後聽到開門聲,自己被扔在一個角落裏。隨後是那群人離去的聲音。
房間裏很安靜,四下吃痛的軀體已經麻木,李彭甚至能聽得見自己超出一般的心跳速度,這讓他更加不安。是誰下手打擊自己,又處於什麼目的?接下來又會有誰來?他越想越怕,隻覺得在這屋子裏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突然響起了腳步聲。李彭心中一喜,趕忙側耳細聽。
“造謠生事的人已經被我懲罰。”一個沉穩清越的聲音緩緩道,仿佛是在讀什麼東西,“請君今夜三更造訪東院柴房,人便在此處,到時交由君自行處置。前期誤會都是因他而起,幸勿怪罪。”念完一頓,好像在詢問身旁的人,“你說,這是誰寫給我的,可信度有多少?”
“屬下也不清楚。不過公子既然已經來到這裏,進去瞧一瞧不就都清楚了?”另一個聲音說道。
“也好。”那個沉穩的聲音又緩緩說道,仿佛是在思考著什麼,“前期誤會,這是什麼事呢?難道是最近刺史府有人背後誹謗散布謠言的事情?”
一聽這話,李彭心頭一震,不由警惕地抬起了被罩住的頭。
隻聽得門吱拉一聲被推開,隨後兩個人的腳步聲朝向自己傳來。
“公子,這還真有個人呢!”那個屬下的聲音傳來,隱隱含著嘲笑和戲謔之意。
另一個人的腳步聲並未停下,隨著那人離自己越來越近,李鵬隻覺得心髒突突仿佛要從胸口跳出,四肢已經開始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刷的一下,罩住頭的麻袋被取了下來,房間裏放著一個燈籠,饒是昏暗,也讓久在黑暗中的李彭有些睜不開眼。
那取下麻袋的人明顯一愣:“是你?”
李彭苦笑,麵前的人不是劉瑾又是誰?自己在劉瑾入刺史府當天和她爭執了一番引來眾多人圍觀,就已經被這個不好惹的主記下了。早知後來會有這麼多事,當初打死自己也不會阻攔她進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