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官兵還算言而有信之人,他們將那一車大小安置在王宮附近的一個別院裏,因為地處較為偏僻又不屬於王宮的管轄範圍,所以至今無人去住,空下了,也正好留給了他們。
鳳秋胤平躺在一張床榻之上,此時的他早失了原先的那副光彩,俊逸的臉龐卻是青紫一片,帶著暗黑,還有著蒼白的底色,看起來,比死了的人還難看。
看著臉色越發蒼白的鳳秋胤,晚晴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靜,一手緊緊地抓著他的手,淚水已經湧出了眼眶。
白風雲見此,不免心生醋意,但臉上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微微皺了皺眉,轉頭問向身後的一群太醫。“怎麼樣?有救嗎?”
那些太醫聽他問起,自是不敢有半點遲疑,即刻回稟道:“陛下,此人傷勢過重,雖有金丹續命,但眼看這金丹所剩無幾,隻怕命不久矣。”
聽到太醫的話,晚晴的心猶如刀割一般,淚水噴湧之餘,整個人都跪在了地上,“秋胤,求求你,不要離開我,求求你……”說到這裏,晚晴已泣不成聲,寂靜的夜晚被晚晴淒厲的哭聲所劃破。
聽到晚晴的哭聲,白風雲的心也確實不是滋味,他突然臉色一沉,轉頭對那些太醫厲聲吼道:“一群廢物!無論想出什麼方法,定要將他救活,否則,爾等提頭來見!”
他此話一出,那些太醫各個大驚失色,紛紛跪地求饒道:“陛下饒命啊,此人傷勢過重,吾等真的沒有辦法啊!”
“你們……”白風雲氣急,一手指著他們,臉上的肌肉微微顫抖,實則氣得不輕。
晚晴見此,生怕他遷怒與他人,連忙擦了擦眼淚,說道:“算了,他們也盡力了,讓他們走吧,我想和秋胤單獨待一會兒。”
此時她的聲音嘶啞無比,白風雲聽了甚是心疼,但他也無可奈何,最後看了她一眼,便帶著太醫離開了房間。
一直到深夜,晚晴都守在鳳秋胤的身邊,沒有合上眼睛過,可是她的心,卻是漸漸涼了。
夜深沉了,她的心,忽然感到一種莫名的憂傷,仿佛有些東西,正在裏她而去一般。
曾經,她恨鳳秋胤,她憤鳳秋胤,可是如今,她,看到他漸漸走向死亡,心中,卻是痛苦萬分。
手中擺弄著隻剩下幾顆的續命金丹,她的心漸漸沉入了深穀,一手緊握著他腰間的劍柄,做好一切的準備,隻要他一去,她便跟著,沒有猶豫,沒有顧慮。
“哇……”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晚晴這才有了些反應,回頭望去,就見綠竹懷中抱著一個嬰兒疾步向她奔來,此時的她神色慌張不已,不等晚晴反應,便一把抓起晚晴,遠離了那把寶劍,“夫人,你不能輕生啊,你若出事,小少爺又該怎麼辦呢?”
晚晴聽了,不禁苦笑了一聲,望向綠竹的眼中變得空洞迷茫,這樣的她,從來沒有過,綠竹也從未見過。
心頭微微一震,綠竹再也不顧及自己的身份,猛地一巴掌便向晚晴扇去,“夫人!你一向處事冷靜,全府上下都以你為榜樣,可是你若輕生,將我們棄之不顧,那奴婢……看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