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梁掌櫃在這吹冷風,梁掌櫃不會生氣吧?”林東笑著在梁古風的麵前坐下,身後,馬春在托盤上取了個茶杯,給林東滿上茶水之後,在二人的中央坐了下來。
“林記客棧的院子,簡約卻不失大氣,吹著涼風,品著好茶,看著進進出出的夥計……”梁古風嘖了嘖嘴,一臉的陶醉。而林東這話,其實已經勾起了他心中的疑惑。
秋風下等了半個多時辰,若在平常,梁古風肯定是苦巴巴滿肚子的怨氣,今天,卻沒太大的感覺。他相信,林東這半個時辰,肯定是在苦思自己的來意。就算真的是故意怠慢,那也算不得什麼。他真正疑惑的地方,在於林東為什麼喜歡在院子裏見客。
平常人家,不管是王公貴族還是販夫走卒,有客人上門,基本上都是往大堂裏引。唯有這林記客棧,獨獨是把人引到院子裏坐著。
這麼做,唯有那些故意給客人擺架子的主人才會如此,可林記客棧,有些說不過去。據梁古風所知,林記客棧接待客人,不管是誰,都是往院子裏請。而林掌櫃的名聲,也不像是高傲自大的人。
“梁掌櫃,喝茶!”馬春笑著給梁古風半滿的茶杯中倒了些許茶水。
“有勞馬管事了!”梁古風笑著致謝之後,詢問道:“林掌櫃,馬管事,洪福酒樓的事,不知道二位聽說了沒有?”
“剛不久,夥計從食客口中聽到一點,好像是說洪福酒樓已經貼出告示,關門歇業了?”林東故作不解的詢問道。
梁古風哪會相信林東沒有派夥計去洪福酒樓蹲點,當下也沒點破,點頭道:“確實如此,我這次過來,就是恭喜林掌櫃,以後可以大展宏圖了。”
“我還以為是道聽途說,想不到,還真是這樣!”林東嘖嘖道:“楓林酒樓好魄力,梁掌櫃好手段啊!半年不到的時間裏,把洪福酒樓給擊敗,這份能力和實力,也隻有楓林酒樓和梁掌櫃才有。至於我們林記客棧,說什麼大展宏圖……少了洪福酒樓,嶺南城的酒樓業,就隻剩楓林酒樓一家獨大了。以後,哪家酒樓不得仰仗梁掌櫃的鼻息。我們林記客棧,要是能從梁掌櫃的指縫間撿到點養活夥計和廚子們的利潤,就已經很知足了。”
“掌櫃說得在理!”馬春朝著梁古風拱了拱手,堅定不移的貫徹林東進後院前示弱的交代,笑嗬嗬半玩笑半認真道:“梁掌櫃,以後,還請對我們林記客棧高抬貴手才好。我們林記客棧,可比不上洪福酒樓。洪福酒樓還能頂上楓林酒樓四五個月,我們林記客棧,恐怕最多也隻能支撐一兩個月的時間。”
頓了頓,馬春無奈道:“林記客棧要是倒了,我這個管事,再想換老板,可就得從每月一二兩銀子的夥計再做起了。”
“瞧這話說的,馬管事真要想換個老板,嶺南城各行各業,還不得抬著金子搶著拉人?在嶺南城,各行各業的管事當中,可就數馬管事最為顯赫。再說……”
梁古風悠然道:“楓林酒樓和林記客棧可是盟友關係,怎麼會互相打壓起來?而且,這次能擊敗洪福酒樓,林記客棧的功勞也不小,以林記客棧剛開張就能和洪福酒樓打擂台的實力,又哪會怕我們楓林酒樓。”
“別人的實力,是越來越好,我們林記客棧的實力,恐怕是越來越差……”林東一臉悔意道:“不瞞梁掌櫃,我現在,滿肚子都是後悔。悔不該,當初不該答應梁掌櫃和楓林酒樓聯手來對付洪福酒樓。現在好了,靈石扇、貴賓卡,一天下來,有時候居然送不出一台一張。沒了這兩樣,我們林記客棧哪還有剛開張時候的銳氣。”
“林掌櫃太謙虛了,就算沒有靈石扇和貴賓卡,僅靠林記客棧的大廚和招牌菜,就足夠撐起一片天地了。更何況,林記客棧還有林記體育館這個誰也動搖不了的優勢。”
梁古風心中有些詫異林東和馬春態度,感覺起來,這兩位,怎麼一直都像是在示弱哭窮?
他可不信,在眼前這位林掌櫃的心中,林記客棧會不如楓林酒樓。別說自己說的這幾點,就算是靈石扇和貴賓卡,盡管已經達到飽和的程度,卻同樣足夠讓林記客棧立於不敗之地。
當然,這不敗之地,指的是不會虧本。
但僅憑不會虧本這點,就沒有必要跟對手示弱哭窮了,更何況,這完全不符合林掌櫃銳不可當的風格啊!
不過,一路從縣城踩著楓林酒樓的屍體來到郡城的林掌櫃示弱哭窮,這感覺,確實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