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救命……”
“快逃啊!”
“不要,救命……”
耳畔,一聲蓋過一聲的呼救聲讓她急得滿頭大汗,偏偏她不能靠近半分,隻能遠遠站在哪兒看著,一片火光,一片血腥。四夏的呼救聲源源不斷傳進耳朵裏。
“不要……願夏……願夏……”手緊緊握住棉被,雙目緊閉的陶晚煙猛地睜開眼,身體的疼痛讓她一點力氣都沒有。而目光所觸及的,亦是一片陌生。
偶爾,門外會傳出一兩句輕微的談論聲,可她卻什麼都不記得……頭疼欲裂……
於是,她猛地翻身下床,順手拿過放在桌上的銀色麵具戴上,隨即往外走去。一出門,迎上的就是一頭圍毛巾,腰係圍裙的男子,看似向打雜的,見著她,立馬笑臉迎上來,“喲,姑娘,您醒了?”
“這是哪兒?”
“這是聚賢客棧啊。昨兒個你昏倒在路上,我家老板於心不忍,便給將你送進了一間客房!”
聚賢客棧?
梨花樓雖說是酒樓,但實質上也客棧相差不大。所以兩家算得上同行,又都在西景城是數一數二的,她自然不會陌生。可是……她昨晚明明就和景夜……
想著,她忍不住伸手環抱住自己。那個人不是景夜嗎?
她自己的身體變化她自然是清楚的,發生過什麼她自然也清楚,可現在……
總不可能是她又穿越了吧?
想著,她便被嚇得一身大汗淋漓。
“請問……這裏是西景城吧?”
“這裏自然是!”
“那今日是何時日?”
“今天是二月初六,說起……今日正是聖女傾音問斬的日子,今兒午時便……”
店小二的話還未說完,陶晚煙便一陣風似地跑了出去。她的耳朵裏,隻剩下了“傾音問斬”這四個字。這事來得太過突然,連陶晚煙都有些難以接受。
昨日是顧鴻鳴帶走她的,今兒為何醒來之後確是聚賢客棧?要說,她也斷不會是自個兒跑去的啊,而那店小二又說她是昏倒在外,再加上那店小二對她模樣沒有絲毫的畏懼,這便更讓她起了疑心。
可當下最重要的是救下傾音才對,傾音腹中的孩子是景夜的,她是萬萬不能讓他們出事的。
因為要問斬的聖女,依照朝例,是不允許有人圍觀的。陶晚煙自然也進不去。而且這是由景陽親監斬,景桑和景澤坐在一旁,禁軍將刑場裏裏外外圍了個遍,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她自然是不會強闖進去的,幹脆打昏一個官兵,喬裝混進刑場。
傾音比她前兩日看見的還要憔悴,可身上的衣服卻依舊白淨,纖塵不染的樣子,像仙女一樣。可是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要死了,原以為景桑待她好,卻也不過如此而已。
陶晚煙又用灰土在臉上拍了拍,讓自己看上去不至於太蒼白,而後向刑場上望去。目光依次流傳在景陽景澤的臉上。實在看不出景澤對傾音有絲毫的感情可言,那目光中的冷清,分明足以將人凍死!而當初,傾音卻心甘情願為他做那麼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