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夏,你這是幹什麼?”陶晚煙拉住願夏的手,將她扶起來,“願夏,我從未覺得你有什麼過失和保護我的義務。相反,我很感激你願意這般真誠待我。甚至在我眼中,你做什麼事情都盡善盡美。所以,我出事,根本就不怪你。”
“可……”
“既然樓主說你沒錯,那你便沒錯。”願夏原本還想為自己請罪,倒被匆匆趕來的樓嵐打斷。
願夏啞然看著樓嵐,過了許久才開口,帶著疑惑道,“嵐師姑?!”
“嗯,還認得我,看來腦袋沒有被打壞。”樓嵐輕言道,可誰都笑不出來。因為她今日來,便是帶著謎底而來的。
“嵐老板,那邊怎麼樣了?”
“依樓主所言,我先以北狄人的身份將她們劫出牢房,再以景遙皇的立場救了她們。她們反而不怕景遙皇的人……”
“那就是說,她們其實是景夜派來的人?”聽了樓嵐的分析,陶晚煙隻覺得整個人都掉入了低穀,心情更是說不出的沉重。至少,在陶晚煙的眼中,她不希望景夜這般狠毒地趕盡殺絕。然而,她又不可避免地要去接受這個現實。
樓嵐自然也知道她心中的矛盾,淡淡借口道,“說不準,我們斷不能如此輕易地下判斷。唯一能說明的,也隻是這件事更可能是景夜做的而已!”
還來不及進一步分析下去,園外突然發出一陣響動。三人連忙向聲源處走去,才發現一臉蒼白的傾音。用迷茫如迷路孩童那般純潔的眼神看著她們。
傾音自小進宮,要隱藏自己的情緒於她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而如今,她卻用這樣無辜的眼神看著她們。那眼神,隻會讓人覺得自己十惡不赦。
“傾音……”陶晚煙動了動嘴唇,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一身素白的傾音在輕風中似搖搖欲墜。原本是有身孕的女子,可除了那如西瓜般越鼓越大的肚子外,反而顯得更為消瘦。
“聽說嵐師姑來了,我便想著來見見師姑。知師姑喜愛汀蘭香,特地……”傾音看著已經碎在地上的胭脂盒,苦笑一聲,心中卻又有一股怒氣無從發泄,衝撞著眼淚凝在眼眶,卻遲遲不肯掉落。
“阿音,我知你的苦,若是……”
“嵐師姑……”傾音打斷樓嵐的話。接著抬起頭,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一身白紗隨風微微起舞。看上去竟似仙女一般。陶晚煙幾人都沒有出聲,隻是看著傾音,等待著她的下文。可誰知,傾音隻是淡然輕笑,“我不苦!他醒了,需要我。樓主,師姑,我先走了。”
第一次從傾音口中聽到“樓主”兩個字。她說不出自己心中的反感,卻也知道傾音說出的這兩個字裏帶著一股決絕的意味。可陶晚煙依舊固執地覺得那句話並不真實,隻是,不等她去細查那話中的意思,傾音已然轉身離開了!陶晚煙下意識想追出去,但腳卻始終邁不出那一步。
這種時候,讓她和景陽獨處一會兒,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兒。
隻是,陶晚煙沒想到的,是她會帶著景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