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來不及塵封的記憶如洪水猛獸般占據了她的腦海。
“長街尾巷何茫茫,夜燈初華憶蒼蒼;水榭樓台又滿霜,不知今兮更沉涼。”看著那裏與河中空無一人的戲台,想到昨年林冷月在那上麵的驚鴻一曲,與之作陪的,便是那一環扣著一環的追殺。
那些陰謀,卻被她誤打誤撞地破壞了。她毫不知情地成為了那群皇子爭位的棋子。隻是到如今,原本勢力削弱的七皇子已然成為了新君。而那時囂張的太子和瑞王,此刻都以成為過去。
“晚兒?!”
身後驀然響起熟悉的聲音,她沒有回頭,卻蹙緊了眉頭,沒有回話。
怎麼會在這裏遇見景夜?她該說什麼?
說,公子,你認錯人了?!
還是……
“晚兒……真的是你嗎?晚兒……”感覺到身後的人在向自己靠近,那熟悉的氣息讓她害怕而又眷念。可她卻不敢沉迷,大步向前走了兩步,將自己對身後人的抗拒表現得十分明顯。但同時,她卻沒有否認自己就是陶晚煙。
景夜太過熟悉陶晚煙了,再加上他縝密的心思,在沒有把握地情況下似萬萬不會叫出陶晚煙的名字的。
“晚兒,你既然……”景夜害怕陶晚煙會再次離開,伸手抓住陶晚煙的手臂,正打算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天空突然綻放出美麗的煙火。
這聲音,這氣息,仿佛又讓她一瞬間回到了一年前。她救了他,卻將自己卷入了另一場爭鬥中。
張了張嘴,滑到嘴邊,卻又被自己吞了回去。
她想說,景夜,就這樣吧……像不曾認識一樣,等這件事過去之後,你我便做路人。然而,這些話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伴隨著那煙花的綻放,相思節的高潮也隨之而來。作為拿了去年的頭彩的梨花樓自然是當仁不讓地成為了啟封相思節的不二人選。
那如第一次所見的三個墨色大字依舊瀟灑立於錦旗之上。透過那深沉的顏色,她似乎看到了一場血雨腥風席卷而來。
“恭迎樓主大人!”原本站在船上的眾人,忽然單膝跪地。陶晚煙見著,不忍皺眉。正當他疑惑不解之時,一道淩白的身影從空中躍然而現。黑發肆揚,淩白綢緞繞著她,反倒將她襯托得像個飄飄仙子。
這個人無論是從身形還是眉目,卻是都像極了自己。再加上她紗巾半掩的臉龐。學她倒是學得十足的像。隻可惜,她向來不喜白色。若說起來,在她認識的人裏,除了傾音,她果真是想不出還有誰配得上這一身白綾。
隻是傾音腹中尚懷著孩子,即便是她易容成自己的樣子,也斷斷不可能有如此敏捷的身手。那麼……這個人會是誰?陶晚煙尚在思索中,目光卻不經意看到了那個半躲在船後的女人……
估摸著景夜也被那個假冒的陶晚煙唬住了,半響都沒有吭聲。隻是拉著她手臂的手反而收緊,這倒奇了怪了。這種情況下,他應該是嚇得直接撒手才對嘛!
不過她現在急著去找那船上的女子,不能再耽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