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
沉夏的步伐停了下來,陶晚煙四周尋望的目光也停了下來,順著沉夏的目光看過去……
陶晚煙設想過無數種再次見到爺爺的情景,卻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情景。
陶淩被人綁住雙手掛在樹上,血液還在不斷地從他腿上的傷口湧出……
那已經已經接近滿頭白發的老人,被人用這樣殘忍的方式……吊掛在樹上。
淩亂的白絲下是陶淩灰白的臉……
不敢再往下想……
隻是單單看著那地上的一灘血……
“爺爺!”幾乎是費盡全力叫出這個最親昵的稱呼,陶晚煙飛躍而起,手中的劍也同一刻從手中飛出。在劍斬斷繩子的那一刻,陶晚煙也接著伸手接住了陶淩。
“樓主……”
沉夏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所有的話都敵不過陶晚煙的動作來得快。陶晚煙顫抖地抱住陶淩,看著那傷口源源不斷地湧出的血液,她這一刻真的慌了,像個孩子一樣……
“爺爺,爺爺……”
“沉夏,為什麼爺爺的傷口一直在流血?”
“爺爺,你醒醒……”
看著儼然已經慌亂的陶晚煙,沉夏再也顧忌不了什麼,伸手捉住陶淩的手,扣在她的脈搏上,“護國公還活著……”
觸摸到那麼微弱的搏動,沉夏也忍不住興奮的看著陶晚煙,“樓主,快讓開,我先用藥將爺爺的血止住。”
沉夏從小瓷瓶中到處一粒藥喂為陶淩的嘴中,隨後讓陶晚煙扶著他,準備為陶淩運功療傷。沉夏不敢告訴陶晚煙的是,這也是為了壓製住陶淩體內的毒。
陶淩腿上的傷口不大,卻血流不止,這完全是因為有人對他下了毒。用這種殘忍的方法折磨一個老人,那些人究竟是怎麼下手的?
陶晚煙自然是沒有觀察到沉夏說的這些東西,隻是覺得陶淩的臉色灰白地太過異常了。
沉夏的方法,還真的傷口的血止住了。
“咳咳……”原本一直昏睡的陶淩突出咳嗽了兩聲,像是在山洞裏回響了很多遍之後發出的沉重的,令人心顫地輕微咳嗽。
“爺爺……”不過好歹是醒過來了,陶晚煙含在眼中的淚水也跟著掉了下來。
“爺爺……”
“晚兒……”陶淩模糊的視線中看到了陶晚煙的臉,慘白的麵容竟露出一絲笑意,“想不到……最後……最後……爺爺……還是能……見到你……”
“爺爺,你胡說什麼啊?”
“晚兒……爺爺最對不起的……便是晚檸……”
“晚檸?”
“我忘了……你不……知道晚檸?晚檸……晚檸她……”
“爺爺,你別說了,我知道,我知道!”
“晚兒……找到晚檸……保護好她……保護好景遙……”即便是到了這一刻,忠貞不二的將士還是不忘提醒陶晚煙忠於朝廷。
“爺爺,你別說了,我知道!我都知道,但現在……”
“你不知道!”陶淩突然握住陶晚煙的手,至死也不遠鬆開,就這麼緊緊地握住,連語氣也陡然增加,“我知道你要離開,但我不允許你離開。不許離開景遙國,這是陶家的責任,也是你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