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夜對洛璞閑的重視,朝廷上下眾人皆知。所以即便是洛璞閑被降罪,仍舊能夠得到好的待遇,至少不會如同陶晚檸那般落魄。
所以當洛璞閑趕來的時候,眾人並不覺得他是入過牢獄的人,更像是去哪裏遊走一番,衣褥幹淨,麵目明朗。
“草民見過皇上。”洛璞閑雙手抱拳微微彎腰行禮。
景夜看了看他,竟在他臉上找不到絲毫的怨氣。
微微歎氣一聲,甩甩手,“洛先生免禮,去看看皇後吧。”
洛璞閑頷首,在轉身的時候看見了跪在地上的辭然,眼中深聚危險之色,“皇上,皇後娘娘此刻需要的是靜養,草民診斷也需要安靜,還勞請陛下將無關人士屏退。”
洛璞閑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一直是看著跪在地上的辭然的。以景夜的聰明,當然知道洛璞閑話裏的意思。他雖是對洛璞閑此刻的無禮有些不解,卻還是擺擺手讓眾人下去,隻剩下馨晨在屋裏候著。
這時候,洛璞閑才走上前去,伸手拿過秀帕覆蓋在陶晚煙的手腕,三指覆蓋上去,目光看著陶晚煙蒼白的那張臉,心裏有些自責。
然而奇怪的是,當洛璞閑的手指落下去之後,盤踞於陶晚煙體內混亂的氣息全部散盡。微弱的脈搏在洛璞閑手指下輕跳……
皺眉。
隨著脈搏的跳動,洛璞閑的目光越加深沉。有的東西,似乎觸摸得到,卻又似乎並不存在……
片刻之後,洛璞閑的手準備離開陶晚煙的手腕。陶晚煙的手卻突然動了動,拉住了洛璞閑欲離開的手。
洛璞閑立馬明了陶晚煙的意思,將手放回她的手腕上,繼續做出問脈之狀。再看陶晚煙,卻發現她雙目已經睜開,對著他輕輕地搖了搖頭。
洛璞閑有些驚訝,卻又無可奈何。眼中布滿些許心疼和無奈,最後輕輕閉上眼,片刻後再睜開,以告訴陶晚煙,她的請求,他接下了。
隨後,洛璞閑才起身,景夜見狀連忙走過來,“她怎麼樣了?”
洛璞閑聽得清楚,有些迷糊的陶晚煙卻也是聽得見,景夜的語氣,很焦急。這分明是對陶晚煙的擔心,隻怕是景夜他自己,也不曾發覺他自己的語氣是這般的焦急。
洛璞閑微微怔了怔,隨後抱拳彎腰,“回陛下,皇後娘娘這是氣血攻心所致,容草民開一副藥方,按每日三次服用即可。”
“洛先生……”景夜看了看陶晚煙,又看著洛璞閑,“不要隱瞞朕!”
“陛下,皇後娘娘的病……是因為常年毒物纏身,再加上氣急攻心。原本就氣血兩虛,五髒俱損……如今又心中多事拖累……娘娘這是新病舊疾重重加身。隻能慢慢調理,急不得。有的症狀……”
洛璞閑低頭沉思,想到方才陶晚煙那似有珍珠落盤般的脈象,卻又因為脈搏紊亂難以察覺辯駁。
“待娘娘身子稍作調養之後,草民才能再探究竟。”
“帶洛先生下去。”
“是!”馨晨聽後,伸手引路將洛璞閑帶了出去。而景夜,則走到了陶晚煙的床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