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撫琴的男子,內穿一件湖藍色衣衫,外籠白色透明紗衣,如墨發絲半束起,半披散及腰。如玉的手指修長纖細,此刻正在琴弦之上翻飛著,他注重地彈著琴,長睫如同扇麵一般,神情安靜而美好。
不知為何,上官瑾總覺得這樣的男子是該放進手心嗬護著的。
祈凡在任書寒琴音落下的時候,微微頷首。看見不遠處呆滯的上官瑾,攬衣起身,舉止之間盡顯優雅姿態,走到上官瑾身邊,對她微笑示意,又轉過身去,看向一臉冰冷的任書寒,笑道:“書寒琴技又進步了呢,連王爺也被吸引來了竹清苑……嗬嗬”
不是,其實是我迷路了。上官瑾著實想要解釋,可是哪個王爺會白癡到連自己家都不認識啊,這麼一解釋,不是擺明了我不是你們那個王爺,是個冒牌貨麼?上官瑾隻好眼觀鼻鼻觀心,默默地不說話,不是有種境界叫做“此時無聲勝有聲”麼?聽前人的,沒錯!
“哼,還請祁公子將王爺帶回去,竹清苑地小,怕弄髒了!”任書寒甚至都不想看上官瑾一眼,隻看著祈凡說道,然後將擺放在石桌上麵的琴抱在懷裏,轉身走進屋裏。
好感瞬間全無……一個大壞蛋!都說不可居無竹,無竹使人俗。怎麼?任書寒,你是把竹子都當成肉吃掉了麼?所以住在這麼一個清靜幽雅的竹林深處還這麼俗氣,大熊貓!
“王爺若是想聽琴,下次祈凡邀請書寒來逸凡居就好。竹清苑,王爺確實不應該來。”
祈凡溫和地笑著,伸出手想要將上官瑾懷裏的書接過來。上官瑾冷淡地看著他,不累嗎?明明心裏那麼討厭她,表麵上卻要做出一副關心她的樣子。
她可不認為祈凡的那句話是無心之言,不過是想引起任書寒的注意,好借他的口羞辱自己罷了。將書抱得越加緊些,轉身欲離開竹清苑。
“不用了,嘔啞嘲哳難為聽!”上官瑾故意說得很大聲,讓屋裏的人聽見,其實她根本不懂琴律,隻勉強感覺真正打動人心的音律是高山流水般的自由自在。
琴者,結天地靈氣,窺塵世凡心。音律是體現琴者內心的感受,所以才會有覓知音為好友這一說,任書寒的琴聲固然動聽,在上官瑾看來卻少了靈氣,也就是琴心!隻不過她故意說得嚴重一點,好刺激一下屋裏那位,想來任書寒此刻應該在屋裏抓狂呢,但這句不用了何嚐不是間接拒絕了祈凡?
祈凡與上官瑾一同走在竹林裏麵,四周一片寂靜,偶爾傳來風拂過竹葉的沙沙聲。
“王爺,自從醒來好像變得太多……”祈凡打破沉寂幽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