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湘夕已經不見了蹤影,那萬年地焰赤紅一片,宛若妖魔在地麵上張牙舞爪的,不一會兒,本來寬闊的山洞裏便布滿了萬年地焰,從上官瑾他們的角度看去,便像是一張巨大的蜘蛛網,要將他們這些獵物捕殺在裏麵。
“對不起,是……子衿連累你們了!”
裴子衿自責地說道,本來花湘夕隻是想殺他一個人而已,現在卻害得亦然和莫信一同困在這山洞裏,靈樹上。
可看著那些地焰還在肆無忌憚地蔓延著,裴子衿無法控製身體上的害怕,被麵具覆蓋的麵容隱隱約約再次傳來了那種灼熱感,那種讓他窒息的絕望!
發現了裴子衿的身體在微微顫抖著,上官瑾連忙攬住了他的腰身,心下明白裴子衿是在那次的火山爆發中怕極了,一咬牙,另外一隻手抓過亦然的衣領,肩上一使勁,那本來背著的那琴盒打了開來。
一架上好佳木製作而成的古琴便落在了那地焰中,上官瑾如同驚鴻一般越過了去,腳尖輕點在那古琴上,下一步便是帶著亦然和裴子衿二人站著了那山洞外。
腳底傳來鑽心的疼痛,上官瑾一皺眉,真不愧是萬年地焰,饒是她靈氣護身,自身輕功也是絕頂,可還是被灼傷了。
上官瑾怕裴子衿知道又是一番自責,所以剛一平安到達山洞外,上官瑾便放下了裴子衿和亦然兩人,靠在旁邊的一棵大樹上,假裝自己無恙。
其實,上官瑾趁那兩個家夥沒注意甩了甩自己的腳,但願,沒有烤成豬蹄子吧?
裴子衿見那珍貴的古琴快速地在岩漿裏融化,再看上官瑾麵色有些蒼白地背著背上那空餘的琴盒,不禁有些疑惑,難道那琴是珍貴的東西?所以丟棄了,莫信才會如此難過?可惜單純的裴子衿不曾設想,上官瑾麵色蒼白可能也是在忍痛,例如……她腳受了傷。
“那琴,是你很重要的東西嗎?那為何剛剛不是扔琴盒而是扔掉琴呢?”
如果說的話,那雕刻細致的古琴難道還比不上一個琴盒嗎?
上官瑾將琴盒勒緊在背上,輕笑一聲,正想說這琴盒確實要比那古琴要珍貴得多的時候,他們的身下卻突然出現一個漆黑的大洞。
上官瑾隻來得及將距離她較近的亦然拋了出去,見裴子衿閉著眼,不知什麼時候失去麵具遮掩的俊秀臉上一派死寂,上官瑾心裏彌漫出一陣心疼,袖手打碎那琴盒,便取出藏在裏麵的淵錦劍。
那地洞像是無底洞似的,裏麵一片黑暗,上官瑾感覺自己手觸及到裴子衿的衣袖,便一把拽起,攬住裴子衿,然後伸腳在黑漆漆的洞壁上一踹,穩住自己下降的身形,將淵錦劍狠狠地插進了那洞壁中。
一陣摩擦的火光後,上官瑾和裴子衿終於停住了下降趨勢,而早在上官瑾攬住裴子衿的時候,他便睜開了眼,於是看見那刺眼的光芒下的淵錦劍以及眼前男子一如既往俊美的容顏。
“淵……淵錦?你是……”
那三個字,他不敢開口,卻在心裏伸出一種隱隱的期盼和害怕,如果是她,該怎麼辦?如果……不是她,那又該如何?
上官瑾在黑暗中瞪了裴子衿一眼,也不管他是看見還是看不見,如果不是因為他,又怎會到這什麼鬼地方?抬頭看了看上空,隻剩下了彈珠那麼點大的光芒,看來他們已經落得很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