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仙茅馬上付了茶錢,遠遠的跟著那轎子,見他們到了城東的一座道觀,進了道觀之後並不停留,一直往後走。
楊仙茅飛升上了屋頂,左右看看沒有人。這道觀的後院一般人是進不去的,於是他徑直用飛索上到屋頂,在屋頂上施展輕功,遠遠的跟著那頂轎子。到了後麵的一處禪院停下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在丫鬟的攙扶下從轎子下來,慢吞吞往禪房裏走。
禪房門口有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道,陪著笑臉在恭恭敬敬等著,見到老太太後便招呼她進了裏屋。
這老太太正是錢飛虎的母親錢老夫人,老夫人在住持的招呼下,在一處軟榻坐了下來,喘了幾口氣揮揮手,侍女們便都退了出去,禪房隻有那胡須發皆白的老道,還有一個道童站在旁邊伺候著。
老夫人對住持道:“今急匆匆趕來,是因為我剛剛得到一個消息,有一個大魔頭找上門來,想尋我兒的晦氣。我兒子開始是不願意把這個消息告訴我的,深怕我擔心,但是他後來作出若幹布置,這動靜鬧得大了點,我就察覺了。把他叫來問,他最終才跟我了。”
“我聽了之後覺得非同可,問他如何才能夠化幹戈為玉帛。他卻不用,他有辦法對付這個大魔頭,而且對方欺負上門來,我們錢家要是退縮,那如何在江湖上立足。我見我兒如此堅持,可是我又聽這魔頭太過可怕,因此我這才到你這裏來,想上香禱告,求上仙保佑我兒平安無事,保佑家宅一切安康,最好不要跟那魔頭打起來,不然惹下禍端後患無窮。”
老道聽著頻頻點頭,道:“那好,那我馬上召集道中兄弟給你做一場法事,然後你上香禱告。”
接下來老道便在後院的一個供奉著三清上人的大殿裏頭做了一場專門的法事,這老太太沐浴更衣,然後虔誠上香禱告。一直到傍晚時分,這場法事這才做完,又捐了一筆銀子,然後上轎離開,回錢家去了。
楊仙茅一直在大殿的樓房頂觀瞧,連老太太沐浴更衣都瞧了個清楚,因為他必須要看清楚每個細節。他有一個大膽的設想,他要扮成這老太太,潛入錢飛虎家,暗中保護桂花,這個身份應該能夠使他達成目的。
經過這一下午的觀察,這老太太的言談舉止都已經被楊仙茅了然於胸,隻是要扮演這老太太,有一樁不是很方便的事,這老太太缺了兩顆門牙。
假扮什麼都好辦,最擔心的就是這種缺損的對象,比如斷手,少隻耳朵,或者缺一個門牙。總不能自己也砍手,掉牙齒吧。唯一的辦法就是要麼就裝病不話,要麼就隻有盡量少話,話的時候盡量不讓別人看見自己的牙齒。
楊仙茅回來的路上一直在琢磨這事該怎麼辦,他剛到了院子就看見張鐵嘴正在門口張望,見到他便欣喜地跑上來道:“姑爺,你可回來了。”
楊仙茅道:“出什麼事了?”
張鐵嘴很是緊張的道:“彩鳳回來了,我問她去哪了她也不肯,隻是躲在屋裏,是讓你回來之後去見她,她有話跟你。你們到底怎麼了?鬧矛盾了嗎?”
楊仙茅笑了笑:“放心吧,沒事,我去瞧瞧。”
楊仙茅估計到他們應該打聽到了重要消息,所以著急著讓自己見她,便徑自來到兩人的洞房。在門口就看見彩鳳坐在圓桌前發呆,楊仙茅把房門關上後走了過去,彩鳳站了起來叫道:“楊大哥。”
楊仙茅擺擺手:“你還是我娘子,你叫我大哥,你讓別的人聽到了怎麼想?”
彩鳳一聽頓時大喜,忙改口道:“夫君,我們探聽到了一些消息。”
楊仙茅明顯聽到有人有腳步聲往窗邊靠攏,雖然腳步聲很輕,但是還是逃不過楊仙茅的耳朵,他便知道是張鐵嘴擔心出什麼事,過來聽牆角,於是故意大聲道:“娘子,昨晚上我們倆因為喝酒沒有盡興,眼看色已晚,咱們再戰三百回合吧,哈哈哈。”
罷便伸手過去,打橫將彩鳳抱在懷裏,徑直走到床邊,將她扔到床上,然後將靴子甩掉爬了上去,將厚厚的帷帳放了下來,隨即,床便一陣亂搖。
窗外正趴在窗縫偷看的張鐵嘴見此情景頓時放下心來,嘿嘿笑著搖搖頭,心想,這太陽還沒落山呢,就做這種事,到底是新婚燕爾,於是哼著曲扭頭離開了。
楊仙茅在床上亂搖了一會兒,然後胡亂搖動著對趴在床上的彩鳳道:“到我耳邊來,是什麼回事。”
彩鳳剛才還以為楊仙茅的事是真的,又是緊張又是羞怯,結果發現楊仙茅原來是故弄玄虛,原來是有人在外麵偷聽,她這才醒悟過來,趕緊紅著臉坐起來,趴在楊仙茅旁邊低聲道:“我們探聽清楚了,有一個就是我們在江上遇到的那位飄渺仙子,她們要來尋仇。這飄渺仙子根本不講道理,她的女弟子因為眼紅錢家的錢財,主動投懷送抱,跟著錢飛虎相好。另外一個弟子也喜歡錢飛虎,兩人爭風吃醋打起來,將一個給殺掉了,另外一個女弟子很害怕,便跟著錢飛虎逃回了家。結果那什麼飄渺仙子卻認為是錢飛虎奸殺了她的女弟子,還拐跑了另外一個,所以找上門來,要血洗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