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麒心頭有些淡淡的失望,也許真的是他夜有所思,所以才日有所想吧!明明已經死去的人了,怎麼可能有會活生生的出現,眼前的這位韋夫人,僅僅是眉眼處有幾分相似罷了,隻是,替身終究是替身,這世上,永遠沒有人能替代的了真正的冷凝霜,她是獨一無二的。想清楚了這些,楚寒麒收回膠著的眼神,繼續自斟自飲,沉浸在過往的悲傷之中。
偌大的客棧裏,雖然有很多人,卻是十分靜謐的,以大堂裏麵的樓梯為界限,一邊是韋夫人的義診,一邊是楚寒麒主仆二人,看似有些不和諧,卻有十分巧妙的融合在一起。而這份少有的寧靜,卻在一瞬間,被一群十分可惡的人打破。
幾個人高馬大的粗壯漢子,手裏揮舞著棍棒,氣勢洶洶的衝進客棧大堂,一個人踹開了正在看診的病人,另外幾個掀了桌子,惡狠狠的叫囂。而後,又從門口走進來一個粉頭白麵的年輕男子,假模假樣的拿著折扇輕輕的搖,流裏流氣的走到韋夫人身邊,輕佻的伸手要摸摸她的臉蛋,卻被她身邊的丫鬟一把揮開。“你要幹什麼!不許對我們小姐無禮!”
“小姐?”男子細聲奸笑,狹長的眉眼微挑,猥瑣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著韋夫人,“的確是小姐,冰清玉潔的小姐!不過可惜啊!我那個短命的大哥沒有福氣享受,作為弟弟,我怎麼舍得讓嫂子獨守空閨,深夜寂寞呢?隻要小姐肯答應,我立即找媒人,三媒六聘,八抬大轎娶你進門,怎麼樣?”
韋夫人眉頭深皺,扭過臉去不讓男子的眼神落到身上,有些緊張的抓緊了丫鬟的手,輕輕柔柔的開口,“二叔,請你自重。我還要為鄉親們診脈,二叔請回吧!”
嬌嬌軟軟的聲音,更是讓韓二公子的骨頭都酥了,他早就看上了這個水靈靈的小嫂子,如今那個死鬼大哥斷了氣,這樣一個大美人放在家裏,他若是不用,豈不是辜負了上天的一番美意?“話可不能這麼說,你和我大哥還沒有拜堂,不算夫妻的。隻要你點個頭,我立即娶你,你還是韓家的當家夫人,不用再守寡了。”
“二叔!”韋夫人似是有些生氣,白皙的臉上漸漸升起一層紅暈,看起來更加惹人憐愛。“寶芙進了韓家的門,生事韓家人,死是韓家鬼,絕對不會另嫁他人,這些話,請二叔不要再說了!寶芙還有很多病人沒有看,請二叔離開,不要叨擾的了鄉親們。”
話音剛落,韓二公子便冷了臉,抽出身邊一個下屬手裏的木棍,重重往後麵的桌子上一敲,轟隆一聲,桌子應聲而碎,眾人莫不心驚的退後一步。“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告訴你,看上你是你的福氣!誰不知道你是個專門克夫的掃把星!今天,你要是不跟走,就這些下賤東西,老子弄死他們!你信不信!”
韋寶芙麵色慘白,有些不安的看了看韓二公子,又看了看邊上受到驚訝的無辜百姓,明亮的眼眸中聚滿淚水,像是受了驚的小白兔一樣,楚楚可憐,可是那眼底深處,又有著一股說不清的倔強。楚寒麒深深凝望,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不過是初見的女人,他怎麼就能看到她眼裏的倔強,可是,那樣的表情,真是像極了冷凝霜,恍若,她就在他麵前,正在受人欺負。
不知是不是酒勁兒上頭,當楚寒麒漸漸恢複理智的時候,他已經將那些狗仗人勢的大漢打的趴在地上嗷嗷叫,而罪魁禍首的韓二公子,被他鉗製住脖子,小臉被憋得紫紅紫紅,放佛下一刻就要斷氣一般。
“公子!”
韋寶芙有些慌神,刹那間的功夫,眼前的男人就像從天而降的天神一般,拯救她於危難之中,隻是,她是韓家的人,韓家又隻有二公子一顆獨苗,她萬萬不能讓他出事。鼓足了勇氣,韋寶芙輕輕走到楚寒麒身邊,柔柔的嗓音緩緩溢出,“小女子多謝公子出手相助,隻是,我家二叔本性不是大惡之人,還求公子高抬貴手,放他一馬。”
那清澈的眼眸,真的很像。楚寒麒有些失神,手上也漸漸鬆了力道,韓二公子瞅準機會,慌忙從他手裏逃脫,一個箭步上前扯住韋寶芙就要往懷裏帶。可楚寒麒是什麼人,縱使有些失神,卻還是眼疾手快的攔了他一下,同時一腳踹過去,將韋寶芙拉回自己身邊。
一拉一扯之間,原本便是隨意掛著的麵巾緩緩滑下,露出那驚人的天資,楚寒麒也徹底愣在了當場,那眉眼、那鼻子、那朱唇,無一不是他夢裏時時出現的模樣,真的是上天可憐,將冷凝霜重新送回他身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