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麒,楚寒麒,這三個字像是魔咒一樣,深深鎖住了韋寶芙,不管是幾麵之緣的男子,卻像是天神一般,駐足她的心裏,不可磨滅。每一次在她最為狼狽的時候,他都會出手相救,好像,在這個世上,沒有他做不得的事情。那樣的偉岸、霸氣,赫然鼎立,世間沒有一個男兒能比的上他。隻是,他的心裏,會不會隻有那個叫凝霜的女子,雖然他說,她們是同一個人,但是她不相信,若是她之前見過他的話,縱使沒有了記憶,她也不會忘記他的。不過,是不是已經不重要了,她是嫁過人的,是韓家的媳婦,心裏想著別的男人已然是不對的,更遑論要和他……他們,相遇太晚。
少女情懷總是詩,盡管知道是不應該的,韋寶芙還是抑製不住心裏對楚寒麒的思念,提起筆,蘸滿墨汁,在柔軟的宣紙上一筆筆,細描摹那三個字,像是要把它刻在心上一般。
阿桃進門的時候,發現房間的地上鋪滿了紙張,巧合的是,每一張都是一樣的,寫滿了楚寒麒三個字。彎腰撿起一張,阿桃微微皺眉,很是不解,“小姐,楚寒麒是誰啊?你為什麼寫這麼多?”
心事被人窺測了去,韋寶芙有些羞憤,一把奪過阿桃手裏的紙張,珍惜的撫平放在邊上,“沒有誰,你別管了,出去玩吧!”
阿桃一看韋寶芙的樣子,心裏便像明鏡兒似的,故意的“哦”了一聲,笑意分明的輕輕撞了她一下,親熱的挽著她的胳膊,“小姐,這楚寒麒是不是,那個在客棧救你的公子啊?原來他叫楚寒麒啊!蠻好聽的唉!”
“油嘴!”韋寶芙板著臉,可是腦海裏卻忍不住的浮現楚寒麒救她的情景,眼裏滿滿的全是暖意,連說出的話,都是嬌甜的意味,“我也是剛知道的,阿桃,那天在山上,他又救了我一次。還……”
“還什麼!”阿桃知道其中遠不止那麼簡單,眨巴著大眼睛,滿懷期翼的望著韋寶芙,“小姐,你快說呀,還什麼!還什麼!”
“不跟你說了!”那是自己最珍貴的回憶,哪怕是跟在自己的貼身侍婢,她都不願透露,那是,隻屬於他們兩個的。“好了,你不要在這裏纏著我了,我要練字了,你去那些點心來吧!”
阿桃沒有聽到想聽的事情,有些失望,垂落著小腦袋,泱泱地出去了。韋寶芙嘴角噙著笑,繼續練字,每寫一筆,都在心裏想著楚寒麒的模樣,心頭甜滋滋的。
沒一會兒,阿桃又急衝衝的跑進來,慌慌張張的,嚇了韋寶芙一跳,自己手下的筆墨也滴了很大一塊墨汁,不能看了。“阿桃,你幹什麼!我的字……”
“哎呀小姐!你就別管這字了。”阿桃匆匆跑到韋寶芙身邊,拉著她的胳膊就往外走,嘴裏還有些興奮的直嚷嚷,“小姐,楚公子來了,就在大堂呢!人都在這兒了,你管什麼字呀!快去見他呀!”
他來了!韋寶芙麵色一喜,就要跟阿桃出去,可是還沒跨出門檻,又硬生生的停住了腳步,清澈的眼眸染上點點哀傷,“他是男客,我一個守寡的婦道人家,就這樣出去和他見麵,會被人說閑話的。更何況,他……算了,阿桃,你去告訴楚公子,就說二叔不在,我不方便見客,請他回去吧!”
阿桃興衝衝的跑來,韋寶芙卻不願意出去見,著實讓她有些失望,隻是,韋寶芙說的在理,平日裏她出去義診,也是以麵紗覆麵,也因為是義診,救人為先,才不致落人口實。如今,讓她單獨去見男客,著實是不和規矩的。可是……“小姐,二少爺又不在家,您去見救命恩人,誰也說不出什麼的,您再把麵紗帶著就好了。”
輕輕咬著朱唇,韋寶芙有些動搖,她知道,家裏沒有人會怪她的,可是,她過不了心裏那關,若是,楚寒麒隻是把她當做替身,那該怎麼辦呢?難道,她要一輩子做一個沒名沒分的替代物嗎?“不,阿桃,你去回了他,隻說,救命之恩感激在心,但是,男女授受不親,實在不宜相見,請他回去。”說完,韋寶芙用力掙開阿桃的手,逃似的躲進內室,不肯出來,就怕晚了一步,她便會不知羞恥的改變心意。
出了韓家大門,楚寒麒的麵色越來越冷,幾近鐵青,小平子在一旁看的心驚,背後一陣陣的冒冷汗,可最終還是硬著頭皮,輕聲的開口,“主子,或許夫人隻是還沒有想明白,畢竟,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您如果一再的,一再的逼她承認,隻怕會……”
物極必反!在小平子說完之後,楚寒麒腦海裏立即冒出這樣的詞,的確,冷凝霜現在什麼記憶都沒有,根本不會相信他的說話,倒不如順著她,等她有一日想起來了,不!楚寒麒猛地反應過來,他真是蠢,為什麼一再的要她想起來呢?如果她記起所有,一切也忘不了楚寒軒,上天好不容易給了他一次機會,讓他重新擁有她,他做什麼又破壞呢!管她什麼冷凝霜、韋寶芙的,隻要,她是愛的女子不就好了嗎?再說了,現在的韋寶芙也沒有什麼不好,性情單純又溫和,要她死心塌地的愛著他,是多麼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