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妍正在床上靜養,聽見應煊來了,想起來,應煊幾步跨到床前,輕按住她肩膀,道:“不必起來。”
白清妍半坐起來,倚在冰紅菱紋大迎枕上,抬手整理發鬢,笑道:“躺了一天,也該起來坐坐。這麼晚了,妾身以為王爺直接歇著去了,不會過來。”
應煊看她含羞帶俏,仍是小女兒情態,怎像個要做母親的人。心中本有不滿,見她如此,倒也不好發作,隻撿些閑話說說。
剛說了沒有幾句,福生在門外稟告道,康郡王和平郡王過府來了,正在前麵側殿書房。
應煊恍然記起,康平二人昨日下朝後對他提過,今晚要來找他喝酒。
應煊站起來要走,白清妍留戀得看著他,道:“王爺少飲些酒才好,自己兄弟也不用見外。”
康郡王最是擅飲,每次一來,總要待到半夜,有時還拉上平郡王,太晚了,便一起歇在書房了,令府中女眷十分不滿。然而他們兄弟感情好,秉燭夜談,誰也不能說什麼。
應煊從白清妍院裏出來,邊往前邊走,邊叫祿生去趟靈犀院,隻說今晚有客,見不到她了,讓她緩些收拾行裝,明日聽消息。祿生答應著,轉身往靈犀院去了。
方媃在屋裏,看著丫頭們打點要帶走的東西,晴兒本著有備無患的原則,什麼都想拿,竟是要把屋子搬空,方媃隻好盯著,不用拿的就不讓她收拾。
正忙著,祿生過來傳了應煊的話。
晴兒高興道:“婢子就猜到王爺不會不管,這麼荒唐的事,本來就是無理取鬧。”
方媃低著思忖一會兒,令丫頭們繼續收拾,晴兒不解,方媃道:“常氏既然已經開口,必不會這麼輕易被打發,我們還是都準備好吧。”
晴兒不服道:“王妃不是也要聽王爺的嘛!”
方媃歎口氣道:“你不懂,人在世上豈能事事隨心,就算是皇帝,也有須顧忌的人。”
她此刻也不知王妃會怎麼做,但直覺告訴她,白氏與王妃絕不會輕易做罷。
果然,翌日一早,李太真還沒來,皇宮裏的賢妃娘娘便遣太監來召應煊即刻進宮。
方媃聽到應煊進宮的消息後,了然得笑笑,命晴兒等人把昨天沒幹完的事繼續幹完,並且要快。
晴兒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她吩咐麗兒帶著人收拾,自己跑出去打聽,半日才垂頭喪氣回來。
“如何?”方媃看她的樣子,便猜到八分。
“方才王爺的貼身小廝衛楓回來了,婢子在二門叫住他,他說,賢妃娘娘召王爺進宮,他也隻能在外麵候著,後來太監傳話給他,隻說賢妃娘娘身體略有不適,王爺守著呢,令他先回來跟王妃說一聲。”晴兒白著臉道。
方媃笑著搖頭:“這下你可死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