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凰看著眼前這個目光深冷,高大偉岸的突厥男子,有片刻的恍神,瞬間便又恢複了理智,鬆開手裏的匕首後退了兩步。
“將軍!”身後有人驚呼一聲,就要上前,卻被他揮手攔住,繼而抬眼看向衣凰,看到衣凰嘴角那一抹自信得有些妖冶的笑,目光中泛起深深的探究與疑惑。
就在此時,有淩亂的腳步聲漸漸靠近,一大批手持長劍的黑衣人湧進來,為首那人對琅峫行禮道:“將軍,農舍裏沒有人。”
琅峫濃眉一緊,問道:“怎麼回事?”
那人答道:“屬下奉命帶人前去埋伏在農舍附近,估計著這女人進了樹林便倒農舍裏搜人,可是屋裏的人像是突然蒸發了一般,全都不見了人影。”
琅峫眸光不由得寒冷下來,驀地,他側身去看衣凰,衣凰毫不驚慌,淡然回應他的目光。
他神情一怒,上前一步移至衣凰麵前,伸出右手捏住了衣凰的咽喉,冷聲一字一句問道:“這些都是你的安排,是不是?”
衣凰淡笑道:“將軍現在最好不要動怒,動怒隻會加快毒液在體內的蔓延。”
“毒?”琅峫一怔,突然看了看受傷的左手,在火把的照耀下,可以清晰地看到流出的血是黑色的。
剛才那把匕首上有毒!
這時有人寬刀一抖,就要朝著衣凰砍來,琅峫見狀,鬆開了捏著衣凰咽喉的手,順勢拉過衣凰往旁邊一閃,躲開了那人。
琅峫的眼神冷到了幾點,臉色陰沉,身旁的人見他剛剛又救了衣凰一次,全都不敢再上前,隻聽他道:“這個女人傷了我,她的命就必須交給我。”
話音一落,“唰”的一聲,衣凰隻覺眼前一亮,琅峫手中的長劍直直指著她的胸口,衣凰伸手捏住劍尖,緩緩道:“將軍最好想清楚了,我下的毒就隻有我能解,若你現在殺了我,就隻有等死的份兒了,這種毒可等不及你趕回突厥,現在不管你是說話還是走動,隻要是浪費力氣的舉動,都會加速毒藥滲入五髒六腑。”
“你這女人,果然夠狠!”琅峫說得咬牙切齒,卻還是收了手中的劍,“我可以不殺你,隻要你能解了我的毒。”
衣凰爽快地答應:“好。”
朦朧的月光下,衣凰一身白色長裙,襯著她眼角那一抹深邃得猜不透的笑意,竟讓她看起來有些不真實,琅峫有些暈眩,定了定神,抬起頭見衣凰正站在自己麵前,不由分說,拉著他在前一天蘇夜涵落座的石塊旁坐下。
琅峫冷笑道:“怎麼?難不成你就打算在這裏為我解毒?”
衣凰反問道:“那將軍以為呢?我跟你一起回突厥麼?就算衣凰願意,將軍的毒也等不到。”
琅峫目光一凜道:“你什麼意思?”
衣凰晃了晃手中剛采下來的花,“這是解將軍之毒的關鍵一味藥,缺了它就算有雪蓮人參也無用。可是這味藥隻有在新鮮的時候才能起作用,幹枯了或者凋謝了都不行。”
“你的意思是,我們隻有在這裏完全解了我的毒,才能離開?”
“沒錯。”衣凰頭也不抬,隻顧安心找著自己需要的東西。
“哈哈……”琅峫突然大聲笑開,說不清是喜是怒,一旁的將士見了,都是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琅峫繼續說道:“好個天朝奇女子,我在突厥時可早就聽說過你的名字,隻是一直沒見到真人,今天算是領教到了,難怪天朝皇帝那麼喜歡你,若是擱在我突厥,如此女子早就被人收為王妃了。我真好奇,為何你至今尚未出嫁?莫不是天朝沒有你看得上的男子?還是沒有人敢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