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歸去來兮情往複(1 / 2)

所有人都正聽得入神,突然她聲音一停,冉嶸皺了皺眉問道:“那又如何?鬥來鬥去都不過是他們兄弟之間的事情。”

似乎早料到他會這麼說,衣凰嘴角閃過一絲詭譎的笑意,“將軍有所不知,琅峫與琅華可是有著奪妻之恨,他又怎麼可能真心去幫琅華?”

“奪妻?”蘇夜澤一聽來了興趣,湊上前道:“說來聽聽?”

衣凰卻偏不告訴他,故意買了個關子,“這個琅峫將軍辛苦征戰這麼多年,為的絕不可能這是一個小王爺的位子,畢竟王位太過誘人,誰不想得?”

她說著抬眼看了看蘇夜涵和蘇夜澤兄弟連,果見他們臉色都頓然閃過一絲深沉的寒光。皇子之間為了皇位你爭我奪之事並不在少數,就連當今的睿晟帝如何登上皇位尚有一段故事。

隻不過此事是整個天朝的禁忌,睿晟帝登基之後所有人都很自覺地對此事禁言了,之後人們便也漸漸淡忘了。

衣凰知道這個話題不能在深入下去,便話鋒一轉接著說道:“眾人皆知琅軒不滿琅華,想要反他,卻不知這麼驍勇善戰的琅峫將軍,也是對可汗之位上心已久,就算他幫助琅華除了琅軒,也不過是為了自己以後的路能更順一些,畢竟除了琅軒之後,琅華就不難對付了。所以,如果現在你們殺了琅峫,那麼突厥所有軍隊勢必歸琅軒所有,琅軒得此軍隊,再想要滅了琅華就是輕而易舉之事,並不會損傷突厥多少兵力。然,你們若放了琅峫,讓他們兄弟三人鷸蚌相爭,待他們兩敗俱傷之後,天朝便可坐收漁翁之利,出兵收服突厥。”

聽了衣凰的話,三人靜默不語,都在低頭思索著,隔了半晌,蘇夜涵突然開口說道:“好,便聽你的,放了他。”

蘇夜澤和冉嶸都是一驚,未及蘇夜澤開口,冉嶸便麵向衣凰問道:“眼前,琅峫尚有三千左右的精兵隨行,敢問郡主,如何能保證他們不會以死相拚,背水一戰?”

說這一句話時,冉嶸的語氣很明顯已不再似先前的傲慢與不屑,言行舉止之中都帶了些尊重。

衣凰輕笑道:“昏迷的人如何與我天朝戰無不勝的銀甲軍一戰?”

“什麼?昏迷?”所有人都是一怔,就連蘇夜涵都有些驚訝。

“他們中了我的七星海棠,至少要一個時辰之後毒性方能消失。”衣凰受不了蘇夜涵疑惑的眼神,老老實實交代道,“所以現在擁有主動權的是我們。”

冉嶸一聽,沉吟片刻後一向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突然浮上一絲笑意,然後對衣凰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歎道:“以前隻是聽說過郡主聰慧絕頂,末將尚不相信,今日算是得幸開了眼了,突厥三千精兵,竟然在一夜之間潰敗於郡主手中,若非親眼所見,末將真是不敢相信。郡主心胸開闊,有謀略有膽識有遠見,真是教末將深感慚愧。”

“將軍言重了。”衣凰微微欠身還禮,“衣凰所言不過是個人心中所想,算不上謀略與遠見。”

然後她轉向蘇夜涵瞥了瞥他深沉的臉龐,說道:“既然二位王爺都已答應,衣凰這便去同阿史那琅峫說明情況。”

說罷轉身就要走開,突然聽到身後“呼”的一聲,微一轉身便看到蘇夜涵已經在在身側,他沉沉地看了衣凰一眼,麵無表情地說道:“我隨你一起過去。”

對於他這般強硬的語氣說出來的話,衣凰從來不去拒絕,因為她知道那隻是一場徒勞,白費口舌,所以便衝著他點點頭,與他一同朝著琅峫走去。

身後的蘇夜澤凝眉看著二人的背影,突然問冉嶸說:“冉將軍,你有沒有覺得七哥今天有些不同?”

冉嶸仔細看了看,兩道身影逆風並肩而行,不疾不徐,如伉儷齊步,悠然飄忽,不禁幽幽歎道:“與眾不同,果真是與眾不同呐——”

“與眾不同?”蘇夜澤一陣不解,再看二人時,二人已近琅峫麵前。

衣凰看著琅峫嘴角那一抹自我嘲諷的冷笑,心中不免有些愧疚,隻聽琅峫說道:“涵王,沒錯吧。”

蘇夜涵全然忽略他語氣中的挑釁,淡然道:“是我。”

甫一開口,清冷的氣勢就將琅峫強壓的怒火澆滅了一半,他對著蘇夜涵那張淡漠無情的麵孔,突然不知道如何發作,不由得淒淒一笑道:“罷了罷了……我阿史那琅峫今天既然栽在你們手裏,便也認了。我隻希望涵王能答應,莫要傷我兄弟。”

蘇夜涵沉默片刻,看了衣凰一眼,說道:“既然將軍沒有傷害我天朝郡主分毫,我自當還以相報,不會傷你的人分毫。”

“好,爽快!”琅峫不禁高挑眉毛,欣賞地看著蘇夜涵,“隻不過今日一別之後,一切相欠便統統作罷,下一次沙場再見,我們仍然是水火不容的敵人。”

蘇夜涵道:“隨時恭候。”

琅峫忍不住又看了蘇夜涵一眼,他的身上有一股很奇異的力量,跟他待在一起總會感覺自己所有的情緒都會被他漠然的清冷吞噬掉,就連衣凰這般傲氣的女子在他麵前都是靜然沉斂的。

“他就是那朵雪蓮?”琅峫忍不住問衣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