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我們交往吧。
身後傳來女生溫暖的聲線，不是詢問的、散漫的；而是真切的，肯定的。
“什麼？”
盡管已經真真切切將這句話聽進了心裏，而喜悅已經盈滿了整個胸腔，但季霖時還是將疑問問出了口。
畢竟，這太不像她的風格了。
說到底，他們才認識這麼短短的幾天而已，像她這樣的乖乖女好學生，又是在高三這種關鍵時期，怎麼都不像是會要求交往的人。
又或者說，季霖時覺得她就不像是一個會主動要求交往的人。
女孩子嘛，多少都有些矜持、拿架子，總是會更享受被人追求的感覺，而不是主動追求別人。
“我說，我們交往吧。你現在又不是我的什麼人，可我卻享受著你的好，總是有些心懷愧疚。”顏昔將季霖時的腰環得更緊了一些。
慢慢地，將頭貼近在他的背上。
“雖然你這樣說我很高興，但是――”
男生的一隻手從龍頭上移開，垂直往下轉了個彎，回手勾住顏昔環在他腰上的手。
“以後這種事情，還是讓我來說比較好。你這樣好的女孩子，隻要心安理得地享受別人的追求就好。”
顏昔迅速把自己的手鬆開，在他腰間狠狠戳了一下。
“好好騎車！”
季霖時的手再次不規矩地轉了個彎，在她頭上亂揉了一通，之後才將手重新放回了車龍頭上。
將顏昔送到她家小區外麵不遠處的那個公交站時，季霖時將車停下。
顏昔跳下車，看了季霖時一眼。
他的雙腳落在了地上，手撐著車子，眼睛看著顏昔，嘴角勾起帶著笑意。
顯然是等著顏昔和他說些什麼。
“以後要記得每天都和我一起上學回家，要穿得帥帥的站在校門口。”顏昔的手指在他攤開的手心上，一點一點地。
“不怕別的女生對我求交往了？”
“你敢！”手指收攏化拳，顏昔作勢就要向他揮過去。
季霖時笑著在半空中將顏昔的拳頭抓住，緊緊包在手中。
“不敢，不敢，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顏昔踮起腳尖，在季霖時的臉上快速地啄了一下，似蜻蜓點水般一閃而過，卻在季霖時心上點起層層漣漪。
之後，顏昔勾住他的脖子，傾身附在他耳邊。
“我很享受，被你追求的時候，別人或羨慕或嫉妒的眼光。所以，要一直這樣耀眼下去。”
說完，顏昔刻意對著他的耳朵吹了口氣。
迅速退開身來，顏昔對他揮了揮手，“下午見啊，阿時！”
季霖時看著顏昔轉身離開的背影，眼神晦澀難言。
一直，這樣耀眼下去麼……
可如果，我的存在本身就該埋藏在黑暗裏呢？
這樣的話，你還會喜歡我嗎？
勾起的嘴角漸漸化成一抹諷刺的弧度，季霖時轉過身來，騎著單車揚長而去，帶起一地風塵。
回到家裏，顏昔將鎖在抽屜裏的手機拿了出來，同意了季霖時的微信好友請求。
對著房間外喊了一句，“媽，以後我都坐公交去學校！”
很快外麵就傳來了林鬱的回答。
“不行，等公交多浪費時間，你又暈車。現在你都高三了，哪裏還浪費得起這樣的時間和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