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說是自己一時抵擋不住蘇恪的賣萌撒嬌攻勢,一時心軟投降答應收留他。
於是,她隱瞞了一半的事實,對赫乙解釋了一番。
“你的意思是,他發現你坐的是我的飛車,然後坐進去脅迫你,讓你把他帶過來?”
顏昔表情誠懇地點點頭。
“這麼說,你是因為受他脅迫,才把他帶到我家。而不是看他長得好看,又被人追捕無處可去才心生憐憫?”
顏昔義正言辭,“當然!我是那種看臉的人嗎?如果是的話,我肯定第一個對你下手啊,畢竟你長得這麼好看。”
說完,顏昔假裝狐疑地看了赫乙一眼,“你不相信我?”
赫乙一愣。
隨即臉上露出淺笑。
“怎麼會?我可是,很想要相信你的。小昔。”
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顏昔聽見赫乙叫她小昔的時候,她總有一種瘮得慌的感覺。
就像是一隻蛇纏上來,冰涼地身體貼住她的手臂,還伸出舌頭來舔一樣。
但她這時候還是忽視了那種不適感,笑道:“那就好。”
“可是,”赫乙忽然話鋒一轉,“他脅迫你,你就乖乖地把他帶到我家來了。你有考慮過我嗎?”
赫乙放輕了手上的力道,輕輕地推著秋千,連聲音也輕輕柔柔的,像是微風拂過。
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像是短刀一樣尖銳。
“你有沒有考慮過,他既然脅迫你,那就很有可能是來找我尋仇,或是對我不利的?”
“你有沒有考慮過,隨隨便便把一個男人帶到我家裏來,我也是會不高興的?”
“你說他脅迫你,可你完全可以用藥殺了他,那瓶藥,我是給過你的。蘇格不可能抵抗得了它的藥力。”
“而且,作為你的接引使者,從你進入魔法世界的那一天,我們倆之間就已經建立了一種聯係。你出了什麼事,我都是能感知的。可是,我並沒有感知到你的生命受到威脅。”
“小昔,隻要你受到一點點威脅,我都是一個可以隨時被破出來為你擋下危險的人對不對?”
這是赫乙第一次對她說了這麼多話。
顏昔默默地聽著。
欺騙他,本就是無心之失。但是麵對他這樣一句一句,聲音輕柔卻直逼人心的質問,她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也許,赫乙說得沒錯。
如果她遇到危險,赫乙是隨時都可以被拋下的一個。
這本就是理所應當的,不是嗎?
赫乙和她才認識三天而已。作為一個接引使者,赫乙卻把她一個人丟在街頭,讓她一個人完成職業選擇。還總是陰陽怪氣,時不時就恐嚇她,威脅她。
那麼,她不在乎赫乙的安危,不關心他的情緒,有什麼錯?
可是,為什麼聽見赫乙這樣說的時候,她的心裏竟然會難過?
秋千再一次被赫乙大力地推動,晃得老高。
這時候顏昔聽見赫乙悠悠的聲音,莫名覺得竟有些淒楚。
“這樣蕩秋千很好玩吧?高高晃起,又重重落下的感覺是不是美妙又刺激?可是,如果在你蕩到最高點的那一刻,綁著秋千的藤蔓突然斷了呢?”
“你體會過那種,被幸福衝到雲端,卻突然墜落,被痛苦一箭穿心的感覺嗎?”
“我很想相信你的,小昔。”
“可是,你一次又一次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