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煙霧繚繞中看著樓下麵昏黃的慘白的燈光，不知在想些什麼。
直到一根煙抽完，他掐掉煙蒂上的星星火光，彈在了垃圾桶裏。
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沈君臨拿出手機再一次撥通了手機。
嘀——
第一聲振鈴的時候，沈君臨差一點將電話掐斷。
直到另一頭接通電話的聲音傳過來。
“媽……”沈君臨艱難地開口，叫道。
“君臨啊，”電話那一頭的薑明麗，聲音裏已經明顯出現了哽咽。
“君臨，你在外麵受苦了是不是？回來跟你爸認個錯，再和那個女人分手，我們就把這件事情揭過去了，啊，君臨，你聽媽媽的……”
“媽，”沈君臨說，“我現在不會和蔚藍分手。”
這句話一說出口，薑明麗的聲音忽然就斷了，連啜泣聲也被壓得很輕。
“媽，顏昔在君臨做得好好的，你把她辭退幹什麼？”
“聽說這一次，你還裁了不少人？”
“媽，你幹嘛把對我的憤怒發泄在他們身上？你這是在折騰公司你知道嗎？”
擔心了這麼久的兒子，打電話過來竟然就是為了責備她，薑明麗也火了。
“沈君臨，你不是都已經把君臨拋下置之不理了嗎？你還管我怎麼折騰！”
“媽，如果你不把他們請回來，明天我親自去找爸說。就算不認我這個兒子，爸爸他也一定不會讓人隨便折騰君臨的。畢竟這個公司，可是他的命根子。”沈君臨這句話說得十足嘲諷。
卻極其精準地抓住了薑明麗最害怕的東西。
卻是，她對顏昔等人的遷怒，將他們從公司辭退，沈天成是不知道的。
“君臨，你這是在威脅我？”
聽見顏昔朝這邊走過來的聲音，沈君臨匆匆說了幾句之後，就掛了電話。
“我剛去樓下超市給您買了件襯衫，不是你原來喜歡穿的牌子，你先將就一會兒。”
沈君臨謝過，從顏昔手中接過。
確實不是他以前穿的襯衫，但是顏昔買的這一件也已經抵得上普通人半個月的工資了。
沈君臨心裏很不是滋味。
晚上十一點的時候，沈君臨在床上輾轉反側，腦海裏的畫麵全部都是今天顏昔擺地攤時的樣子。
還自動腦補了別人向她討價還價的時候她是怎樣陪著笑應對的。
真的是，怎麼想怎麼不是滋味。
還有自己身上的這件襯衫，都可以買好幾支她喜歡的口紅了。
有細細碎碎的聲音，隔著門傳進了沈君臨的腦海裏。
腳碰到凳子的聲音，倒水的聲音，敲擊鍵盤的聲音。
沈君臨從床上起身，朝著發出聲音的地方走了出去。
電腦的屏幕上發出幽藍色的昏暗的光，顏昔連台燈都沒有開，怪不得之前去倒水的時候會碰到凳子。
“怎麼還沒有睡？”
也許是太投入了，又或者是因為太困了而出神，聽到沈君臨說話聲音的時候，顏昔被嚇得整個人身子一抖，險些從椅子上跳起來。
回頭見是沈君臨，這才拍了拍胸口，尚有餘悸地說道：“是你啊，怎麼還沒睡？”
“這句話是我先問的你吧，”沈君臨走過來在顏昔身邊坐下，“這麼晚了，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