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平沒有說話,用手指了指前方。
於強的目光順著劉平的手向前看去。隻見前方大約一百米左右的地方,有著隱隱約約的火光。
在可見度不足二十多米的風雪中,百米外的火點隻有那麼一點點,若不仔細的話,可能根本看不出來。
於強的眼光瞬間收縮,他轉頭,朝著身後的隊員做了個手勢,那個手勢的意思是發現敵人。
隊員們立刻戒備起來,將腰中的佩刀抽出一截。
在零下十幾度的極北之地,刀劍很容易粘連在刀鞘之上,所以特種隊員們早在出發前就在佩刀上抹了一層豬油,防止低溫造成刀鞘結合處被凍住。
於強看著遠處的微弱火光,心中盤算起來。
不多久,於強就做了決定,“謝東!”他朝後麵低聲喊了一句。
謝東正朝著四周戒備的看著,突然聽到前麵的隊長喊自己,立刻做了個手勢,和身邊的張遠調換了位置,將自己本來的戒備區域交給了張遠。然後他迅速的匍匐前進,來到了隊首。
“謝東,看到前麵的火光了麼?”於強指著前麵,在謝東耳邊說道。
謝東點了下頭,然後於強接著說道:“我要你弄清楚裏麵的具體情況,注意,千萬小心不能被發現!清楚之後回來告訴我!”
謝東鄭重的點了下頭,“明白!”
於強用力一拍謝東的肩膀,重重的點了下頭。
謝東吸了口氣,然後將身上的多餘物件全部卸下,隻帶了隨身的武器,一柄佩刀和一架連弩。
在卸下物件之後,他立刻匍匐前進,借助著風雪的掩護,一點一點的靠近前方的火光處。
後麵的蜂鳥們小心的注視著四周,並且迅速的做好了遮掩。他們將自己半身埋入積雪中,隻留下兩隻眼睛在外麵觀察。這樣一來,就算有人走到他們身前,都不一定能發現。
隊前的於強緊張的等待著前麵的謝東,在他離開後僅僅十餘米之後,就消失在了視線之中。所以於強隻能選擇等待。
謝東在冰冷的積雪上,小心翼翼的匍匐前進著。鬆軟的積雪雖然能夠提供足夠大的浮力,讓人不至於陷進去。但是這也增加了前進的難度,尤其是不能造成太大的動靜,所以謝東的速度十分緩慢。
平時這短短一百米的匍匐前進,就算是在最難的泥沼之中,也不需要多大力氣。可是現在的情況,謝東在短短距離內,居然出了一頭大汗!
謝東參加過四月戰爭的最後一戰,可是那場戰役的主角是第二軍的槍兵,他們幾乎主宰了整個戰場的走勢,而謝東所在的步兵編製則之在最後收工的時候,稍微打了那麼一下。但不能說謝東就是個新兵了,即便是那些生死徘徊過的槍兵們,在麵對未知的獸人種族的時候,也難免會心裏有點忐忑。
朝著火光,慢慢的前進,盡量做到不露痕跡。謝東終於快要接近目標了。
耳邊已經能傳來那些陌生的語言,想必這就是獸人的語言吧。謝東心頭閃過這個想法,然後更加小心的掩飾。
火光處,正是一個獸人部落的營地。他們的人數大約在一百多人左右,大多都是老幼婦孺。
去年一場入侵之戰,不光是拜沃斯特收到重創,獸人一族更是傷心欲絕。三十萬青壯回來的,不足十萬。就連部落的英雄,格羅姆·域吼,都死在了南方。整個獸人部落,悲痛欲絕。
但是生存的法則就是那麼殘酷,他們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來追悼死去的獸人,因為他們必須要麵對更加困難的生存!
此刻,這裏的營地之中,聚集了來自四周的零散獸人。他們大多都是去年犧牲的獸人青壯的家人,因為無法單獨過活這個冬季,他們隻有聚集在一起,共同分擔。
謝東慢慢靠近了這個營地,營地比想象中的還要簡陋,沒有圍牆,沒有房屋,隻有粗略搭起的冰屋,還有那一團團縮在一起互相取暖的獸人。
謝東第一次見識到獸人,這些綠色皮膚,長相醜陋的異族。在龍城,不少原拜沃斯特北方的居民們,都親身經曆過獸人的襲擾,從他們的口中描述出來的獸人,都是邪惡的,恐怖的,沒有人性的。
不少和謝東一樣的龍城漢家兒郎們,隻憑著這些描述,在腦中形成了獸人的概念。
獸人是野蠻的,他們隻會掠奪。獸人是邪惡的,他們無時無刻不想回到溫潤豐茂的南方。獸人是野蠻的,他們甚至連小孩都不放過,當成食物一樣吃掉!
不少年輕的漢家兒郎,在麵對那些原北方百姓的哭訴時,都咬牙切齒的打心眼裏想把獸人鏟除。
可是此時此刻,謝東有點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