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三舅舅留了一個心眼,土是鬆鬆的堆著的,木箱裏留了一個洞。他逃亡,是被廖皮逼著一起走的,廖皮怕三舅舅事後反悔。他想著,如果孩子也死了,三舅舅也是不可能敢獨自再回來投案了。
當年,小陸離醒過來的時候,發現一片漆黑。他的嗓子也叫破了,根本沒有人來。
在那裏麵七天不吃不喝,不見日夜,不知歲月流逝,簡直是度日如年。對於一個隻有七歲的孩子,一個一直在美好中長大的男孩子,這七天,簡直是最大的惡夢。
在第三天的時候,進來一隻老鼠。那老鼠兩眼放光,以為這小孩可以任它啃噬,卻不料,它反而成了小陸離的盤中餐。小陸離為了活命,忍著惡心吃下了兩隻老鼠,撐到了營救之日的到來。他還不敢一下子吃完,而是一點點的吃,生怕吃了這頓沒下頓。
他的味覺的喪失,就是在那七天失去的。這段經曆,他沒有跟任何人說,除了蔣洲。隻不過溫雪見到他的時候,看著他嘴裏,還有沒有咽下去的老鼠皮毛,看著陸離那皮包骨的樣子,那眼珠子突出,臉頰凹陷,真的是痛哭得暈了過去。她可以想像當時的小陸離的遭遇是多麼的可怕。那是溫雪唯一一次在人前失態。
過去的傷痛已經慢慢被撫平,可是,那痛心的感覺,卻並沒有消失。溫雪坐在車裏,無言的握了握陸離的手。陸離伸出一隻手來,拍了拍溫雪的手,柔聲說:“媽,都過去了。”真的都過去了。既然三舅舅給出了線索,現在的科技和信息這麼發達,隻要肯出錢出力,再找出犯人來,並沒有以前那麼難。
陸離是直奔小區。
去了D城,見到了三舅舅,陸離發現自己,並沒有想像中的激動,也沒有想像中的怨恨。心中的怨氣也許不知不覺在這幾年的生活中被慢慢化解了吧。那是跟蘇玥在一起的快樂,已經強過過去的痛苦了。以後,他還會這樣繼續幸福下去。
他不會變,玥玥也不會變。
溫雪回到陸家,洗漱之後,連眼都沒合,就給江懷元打了一個電話,將這一次三舅舅帶來的線索還有當年的事情說了。這些事情該要有所了結了。蛇有蛇路,鼠有鼠道。
江懷元這些年不是白混的,也許找他,還比較快。
江懷元一聽是陸離的事情,就上心了。他還真沒有辜負大家的期望。沒有費多長時間。廖皮和另一個從犯都被抓住了。
三舅舅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從犯十五年,廖皮被判了無期徒刑,這一生都別想再走出牢獄。不過廖皮和從犯進監獄的時候,裏麵等待他們的,會是各種折磨。
江懷元臉上帶著愉快的笑意,廖皮,你就等著吧。他已經向裏麵的兄弟打好招呼了。要得罪人,也不看看得罪的是誰。
外婆對三舅舅說:“兒子,你就好好服刑吧,媽等你出來,啊。”三舅舅眼裏含著悔恨的淚。據說他在監獄裏的表現特別的好。
蘇玥沒有回去。這些事情,也不再有人告訴她。因為孩子的原因,蘇玥不再去想過去陸離遭的罪。她知道,她多問一次,就是逼陸離再回想一次那非人的折磨。既然過去的事情沒法改變了,那就過好現在的生活。
電視台的工作,蘇玥已經辭了。在孩子和工作之間,她選擇了孩子。
因為某日錄節目的時候,蘇玥發現,自己暫時沒法再做菜了。蘇玥一聞到菜的油煙味就特別的反感,特別的想吐。甚至,就連看別人做,她都控製不了想吐。
肚子裏的寶寶,天天折騰的慌。蘇玥每天吐個四五次都是常態。有幾次還將胃裏的血都吐出來了,喉嚨也傷了,吃點刺激性的味道,喉嚨就特別的痛。陸離看著心痛,想讓她吃點藥。
蘇玥是聽到藥就色變。反正她吐完了又能吃下去,這點苦她真的能忍受的。是藥三分毒。雖然那些藥說是孕婦可以吃的。但是蘇玥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想用藥物,她不想拿孩子來冒這個險。
蘇玥辭職的時候,唐台長還是很遺憾的。他是親眼看著蘇玥將這個節目一天天的做大,做出了自己獨特的風格。
當時徐憫離職,眾人還在說,沒有了徐憫,電視台的美食節目就要沒落了。沒想到,蘇玥又開了一片天。而現在蘇玥走了,電視台的美食節目,還能再找到同樣優秀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