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博的司機鄭能說的沒錯,陽先確實是連夜進省城南都市跑關係了。這次到南都市找關係,陽先是鴨子劃水——暗中使勁,並且像從良後嫁入百姓家的風塵女對曾經淪落底層接客的辛酸往事絕口不提一樣,他的行動全力做到高度保密,除了司機齊旦,其他人他都沒告訴行程,並囑咐過齊旦要注意保密,隻是沒料到齊旦這個涉世不深的小夥子像歪嘴吹嗩呐一樣漏了點口風——當然也僅是一點而已,因為陽先要找的人是誰,齊旦無從得知,他的任務隻是送陽先到南都市的某個路口,然後待陽先辦事結束後再聯係他。
這樣的出差,對司機來說有些無聊,好在陽先對下屬頗為關愛,利用自己的簽字管用的便利,每次出差都適當補助齊旦。
到省城一趟,來回要奔波三個小時,身體會疲憊不堪,不到關鍵時候,陽先是決不會匆忙行動的。
說陽先在南都市有關係,古郡縣的人都知道,但誰都不知道陽先具體的後台是誰,是哪一個領導。這仿佛是一個難解的謎。
能解開這個謎的隻有陽先自己。
陽先對於自己在省城的關係,諱莫如深,他覺得這是自己的絕對隱私,哪怕是馬必成、鍾遠聲這樣的鐵杆心腹,他也不會透露自己後台的一絲信息,如同身材偉岸而又患有ED的俊男,決不會向關係最鐵的哥們透露自己的隱疾。
陽先的所謂後台,其實是前妻,或者,準確地說,是前妻的關係——一個男人依靠前任老婆的關係網升官,俗稱“吃軟飯”,是不光彩的事,這是陽先極力保守自己秘密的主要原因。
陽先的前妻名叫花麗嬋,是省城南都市名牌小學——東方小學的英語老師,也是學校的“校花”。花麗嬋身高有一米六三,臉龐白皙,身材凹凸有致,走到哪裏都惹人注目。花麗嬋說笑時露出的潔白整齊的牙齒,會令人詫異:為什麼自古以來的文人騷客,都甘心變成女人頭插的釵,腰束的帶,身體睡的席,甚至腳下踐踏的鞋,可是從沒想到變成她的牙刷。
五年半前,時任省委黨校教務處副處長的陽先偶然發現妻子出軌,她的情人是房地產商孫崇財,他當時住的樓盤就是孫崇財開發的,此外,孫崇財還開發有多處樓盤。孫崇財的兒子上小學五年級,已跟花麗嬋學習英語兩年。
發現老婆出軌後,陽先當即把花麗嬋罵得狗血噴頭,罵她不顧廉恥,在外偷綠帽回家給他戴。被老公怒罵,花麗嬋露出委屈的神情,眼角滲出了淚,訴道:“你以為我願意跟一個包工頭混在一起嗎?還不是你太沒本事,上次省委黨校公開選拔教務處副處長,你和七八個人競爭,你怎麼勝出的?人家花了七八萬!這套房子市場價值一百多萬,購房時你能拿出多少?還不到10萬,你一個大男人難道不覺得害羞嗎?人家隻收了成本價,還送了裝修。你以為我願意跟一個包工頭混嗎……嗚嗚嗚……要是你有本事,我還跟包工頭混嗎……嗚嗚嗚……”罵著罵著,花麗嬋也痛哭起來,宛如梨花帶雨,頗為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