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黃家嶺族長黃老頭的兩個兒子同時攤上大事了!
在普通家庭,兩個同胞兄弟同時出事的概率,要比一個人一生當中放屁扭傷腰的概率要低很多。
黃老頭的長子黃國祿現年43歲,化名為“狗祿”,身高隻有一米六,胖敦敦的,留一頭長發,胡子也留成“八” 字,仿佛刻意模仿一些三四流的影視明星。“狗祿”頭和身都很大,以至一般人沒能看到他的頸——似乎他的頸已與身軀連為一體。“狗祿”的麵部贅肉像放足發粉的饅頭,差點把臉撐成一個光滑的大包子,幸而兩隻眼睛像兩個不甘心被人囚禁的偷情漢子,拚死擠開臉部的贅肉,露出一線細縫,從而使他避免成為瞎子。除了烹飪,“狗祿”這人一無所長,然而,就憑著這唯一的手藝,“狗祿”在中郡市荔郡區江濱路開辦的祿哥大排檔卻異常紅火,這家主營脆皮狗肉、幹鍋羊肉、檸檬鴨肉的大排檔,以鮮活的食材、鮮美的口味、實惠的價格吸引眾多食客,每日顧客盈門。“狗祿”既是老板,又是廚師,為人和氣,懂得一些收攏人心的做法,比如,人家點一大盤脆皮狗肉煲,他就會主動給人家贈送一些諸如狗鞭、狗腸、狗紅之類的美味食品,每晚他還拿著古郡縣特產的“三雄酒”向每一位客人敬酒。深夜一點多收攤後,“狗祿”才開著他那輛嶄新的客貨兩用的皮卡汽車回到位於附近小區的家。
荔郡區每年僅查幾次酒駕,而且從來沒在深夜查酒駕,因此喜歡晚上飲酒的“狗祿”從沒出過事。“常在河邊酒,哪能不濕腳?”今晚“狗祿”果真裁在酒駕上。淩晨一點半收攤後,“狗祿”提著一袋鈔票,喜滋滋地哼著小調開車回家,才駛出幾十米,就被截停了,交警向他敬了一個禮,便開始查酒駕,經現場呼氣測試酒精含量,“狗祿”達到醉酒標準,接著,交警要帶他到醫院抽血化驗——如他的100毫升血液酒精含量達到80毫克以上,將確定為醉駕。交警告訴“狗祿”,依據江南省的交通法規,如他確為醉駕,他將被處以2000元罰款,扣除12分,吊銷駕駛執照3至6個月,並被處以15日拘留。這下“狗祿”被嚇傻了,如到醫院抽血化驗,他想自己肯定是醉駕,不得不接受上述的處罰,若是這樣,他苦心經營、生意紅火的大排檔將麵臨倒閉,因為這意味著他15天內無法經營——這期間他的食客將會大量流失,而3至6個月無法開車也讓他坐臥不安——他每天需到鄉下采購鮮活的食材。
為了保住自己的生財之道,“狗祿”求爹爹告奶奶般懇求交警手下留情,經他反複懇求,辦事的交警勉強同意“通融”一下,把“醉駕”降格為“酒駕”處理,罰款500元,扣6分,即時請人送他回家——當然,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作為“交換”,交警了解到“狗祿”的老家在古郡縣黃家嶺後,要求“狗祿”辦妥一件事——說服其父親黃老頭配合開展黃家嶺的征地拆遷工作,交警說自己的一個親戚承包了省南北高速公路古郡段的填土工作,因黃家嶺段一直沒能完成征地拆遷,親戚無法按時進場施工,如近期無法開工,按合同將被省高速公路公司重罰,請“狗祿”迅速動員他的父親黃老頭配合做好這項工作。“狗祿”當即拍胸脯答應,交警在讓“狗祿”寫下“保證書”並簽名後,放他回家。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在黃老頭的長子出事之夜,黃老頭的二兒子黃國福也出事了。
農村人一般有化名,黃國福也不例外,他的化名是“狗福”。 “狗福”現年40歲,與大哥“狗祿”像地雷一樣又矮又圓的身材相反,“狗福”像一隻沒爹沒媽的非洲猴子,又黑又瘦,兩隻眼睛白多黑少,按相書的說法,是個花心之人。果不其然,自從三年前在北郡縣開了一家電動車電瓶廠後,“狗福”就發了,估算年產值超過100萬元,由於其隱瞞產值,本來每年需納稅10多萬元,實際每年隻納稅3萬多元。“男人有了錢,腰部以下不會閑”這句俗話在“狗福”身上得到了驗證,有了閑錢,“狗福”就染上拈花惹草的習慣,經常出入足浴、按摩等場所,自我吹噓為“扶貧”。
今天“狗福”惹上了“狗屎運”,下午被縣地稅局的稽查人員上門調查其工廠的產銷情況,說從了解到的情況來看,“狗福”存在著漏稅的現象,下一步可能要他補稅,估計要補稅10萬元以上,嚇得“狗福”出了一身冷汗,連忙要請對方吃飯,人家理都沒理,留下一句話:“請你明天到縣地稅局稽查科接受調查”,拍拍屁股就要走人,“狗福”好說歹說,人家才留給他一個手機號碼。
晚上“狗福”鬱鬱寡歡,飲了幾口酒,又像往常一樣,到附近一家足浴城找了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妹進一個小包廂按摩,這地方麵積隻有五六平方米,燈光朦朧,一男一女呆在這兒,關起門來,顯得溫馨、暖味,教人留戀。按著按著,“狗福”就湧起助人為樂之心,甩出錢來,要向小妹“虛心”學習按摩技術,“狗福”這人很聰明,無師自通,竟然掌握異性按摩的真諦,輕重緩急,頗有章法,按著按著,“狗福”的手就成了離弦的箭,往人家衣服裏麵鑽,不一會,“狗福”繼續得隴望蜀,與半推半就的小妹辦成了好事,然而好事多磨,正在緊要關頭,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小包廂的門被人撞開了,進來兩名全副武裝的公安人員,“狗福”和小妹反應尚算敏捷,迅速光著身子跳下按摩床,雙手抱著頭,耷拉著腦袋,蹲在地上。個子稍矮的公安迅速掏出一個單反相機,蹲下身子,打開閃光燈,采用連拍的模式,“啪啪啪”地按了一通快門,人證物證都擺在眼前,還被拍進相機裏,這回“狗福”是啞巴吃黃連——有口難辨。個子稍高的公安向“狗福”出示了工作證,搜查了他身上所帶的物品,發現錢包裏除了錢、身份證、汽車駕駛證,還有幾個大號安全套,公安馬上把這幾個套扔到“狗福”麵前,說你這家夥居然隨身攜帶作案工具呢!“狗福”用眼睛餘光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