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小呂給我打了電話,讓我在公司等他,問他為什麼,他就把電話掛了。
七點多,大廈的人都走差不多了,我才等到他,他拉著我的手就一路拖上了他的車。
"你帶我去哪兒?"
"吃飯。"
他身上有和袁瑞相似的地方,也許是所有像他們一樣擁有太多的人共同的地方,按他們的意誌辦事,不和你商量,懶得解釋,他們認為都是為了你好,你全都應該願意。
"不介意我帶個伴吧。"進包廂的時候小呂說,一手在我身後半推著我前進。
桌子一端的袁瑞動作頓在了從盒裏半掏出煙的姿勢,慣常從容的人露出明顯意外的表情。
我不知該作何回應,麵對這個曾交付身心的如今高高在上的我依然深愛卻不能表露的男人。
於是,我點了一下頭,像所有擦肩而過的路人,或者,這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也點了頭,算打了招呼。
以往的時光,點點褪色。
小呂挨著袁瑞坐,讓我坐在他自己另一邊。他接過煙,拿起火機,要先給袁瑞點上。
"不了,我答應過在她麵前盡量不抽煙。"袁瑞低沉的聲音說得緩慢從容,沉水撥了我的心弦。
話說完他看我,漆黑的眸有我熟悉的神色。
我低了頭不敢直視:"沒關係,你們抽。"
卻沒有人再點煙。
上了盤鵝肝。
小呂說:"兮兒有話問你。"
"哦?"袁瑞眼裏閃著光澤,一種輕鬆的柔軟的,看向我,緊抿的唇邊淺淺笑意的紋路。。
"我想,公司大廈裏能不能……"
"公司的事白天再說。"他換了嚴肅的語氣,轉而低頭夾菜。
上了盤魚。
我把筷子攥得緊緊,膽小著卻盡量把聲音放得別人能聽見:"袁總,我,白天在公司沒機會見到您。"
袁瑞夾了塊魚,隔著小呂放進我的盤子,聲音愜意而柔軟:"我午飯後經常會在小花園喝杯茶。"
就是,我窗外那個位置嗎?
上了盤芥藍。
小呂說:"你們公司可真沒人情味,兮兒一個女孩子搬了一早上那麼重的花盆都沒一個人去幫她。"
袁瑞說:"能不能找到人幫她,全看她自己。"
上了份山珍燉雞堡。
袁瑞說:"小呂,上次吃飯我發現是時光傳媒的那個小經理對你有意思啊,考慮一下?"
小呂盛湯的手行雲流水地繼續,頭也不抬,淡淡說:"我喜歡兮兒這樣的。"轉手把盛好的湯放在我麵前。
一人上了一份海參飯,再沒有人說話。
吃完飯到了各自去尋車的分岔口,袁瑞說:"你跟我走吧。"
我莫名向他看去,他是在看著我,那樣親切的,溫和的。
"我嗎?"我問他。
他含笑點點頭,像個慈祥的總裁。
小呂沒有情緒地開了口:"人是我帶來的。"
"公司的事你還要問嗎?明天我可能很忙。"袁瑞隻那樣溫軟地看著我說。
"哦,好。"我又轉過頭看小呂:"那我跟袁總商量公事。今天謝謝你,改天我請你吃飯。"
他也不看我,留下一句:"你們隨便。"就徑自走了。
一旁,我聽見袁瑞低低的輕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