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這條圍巾好看嗎?”商場的Burberry專櫃,我問小呂。
他點頭讚許:“不錯。”
“那我送給你吧。”
“我?不用了,你不是已經送我一條了麼。”
我看著他脖子上那條墨蘭斜紋羊絨圍巾低低說:“你明知道不是的……”
今天早上在我家,他看見我臥室的一個小衣架上掛了好幾條圍巾,隨手拿下一條圍在自己脖子上一邊問我:“這些好像是男士圍巾,我喜歡,歸我了。”就這樣,他把我平日買給袁瑞卻不敢送出去的圍巾掛在了自己脖子上。
那些圍巾,是從天氣剛剛轉冷開始,每次逛商場我看見了都想買下,想象著袁瑞戴上的樣子,可是從來沒有送出過。
“你喜歡圍巾我再給你買一條好嗎?”
“怎麼?買給袁哥的不舍得送給我?”他放低了聲音問我,卻沒有生氣的意思。
“不是……這個……”我指指他脖子上的,“這個很便宜,不合你的身份,你戴這個吧。”之前買的是一個國產牌子,兩百來塊一條。但是我很喜歡那個牌子中國風的理念。
“我就喜歡這個。你喜歡Burberry我給你買一條吧。”
“不是,我不要。”
“看吧,你都不喜歡,還要給我買?罰你,你家那些全歸我了。舍得的不?”
“你喜歡就送你了。”
“我也喜歡你,把你也送給我吧。”
那天在商場,他又執意給我買了很多衣服,他對我這樣的好,不是有錢男人用物質來滿足一個女人換取什麼,而是發自內心的單純的好。
我常常不明白為什麼他對我這樣好。我和袁瑞,曾有過心靈相知,袁瑞了解我,欣賞我,他說他本就喜歡的是我這樣的女子,我也為他的魅力深深折服也懂得他內心不為人知的落寞,然後我們共同經曆過甜蜜,煎熬,有了山盟海誓,有了以後種種,雖然終究無法在一起,可那份情深摯而銘心。可小呂對我的好,似乎是突如其來的降臨在我身上的,我什麼也不曾回報過他,他卻突然而始,一往情深地對我好。
晚上他帶我去了他家,說袁瑞會派人把冰箱送過去,讓我先體驗一下。
那晚他似乎很高興,親手做了水果沙拉,放了新的電影,和我並肩坐在沙發上邊看邊聊。大多的時間是他在說話,我應和著,因為我的思緒總是跑到另一方另一個人另一處回憶裏。
一直到電影看完都沒見人送冰箱來,我才想起,這大晚上的,大概不會有人上班。
我說:“我該走了。”
“別回去了,這麼晚了,今晚住這兒吧。”他沙啞的聲音挽留我。
“這樣不好,我走了,你早點睡吧。”
“有什麼不好?你怕什麼?怕他不樂意嗎?他現在還不知道抱著誰快活呢!”
“別說了!晚……晚安。”
“丫頭!”他一伸雙臂從身後將我攬回他的懷裏,再不似以往的鬆鬆:“留下吧,我需要你。”他比我高出許多,緊緊將我攬在懷抱裏,下巴抵在我頭上,用從不曾有過的聲音低訴,“你為他受傷的時候,我的心也會疼。”
為了他最後那句話,我留下了。
他讓我睡他的床。
他坐在床邊,我就靠在床頭。
“你還愛他嗎?”他撥著我的劉海,眼裏是小心翼翼的疼惜。
我苦澀地將頭一點。
我聽見他歎了一口很輕柔卻很深長的氣。
“你說,我該怎麼做呢?”他問我,語氣卻很悠遠,似乎透過我的眼看著別的什麼,像是回憶,像是未來。
“我也很想給你幸福啊……他能給你的,我都能,他不能給你的,我也能。你要不要……試試愛我?”
很長很長時間以後,我看著他卸了眼鏡不太習慣的眼裏泛起的柔情和落寞,輕輕說了聲:“對不起。”
他用手指抵住我的唇,用比我更輕的聲音說:“別這麼快回答。我等你。”
“我……這輩子不會再愛上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