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眉一揚,嘴角展出笑紋,“好幾年沒見你了,太想念。”
“哪有好幾年。”
“我覺得,有半生那麼長的時間。”
他……向來沉默的連個嗯都不願意多說,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浪漫。
“那個……我去炒菜。”
“我幫你。”
“不用不用,你累了,你歇著。”話說完我去了廚房,他後腳就跟了上來。
“你幹什麼呀,說了不用幫我做飯。”
“我插花呀。”
我看著他把大束玫瑰的底端修修剪剪,插進透明的水晶花瓶中,除了陽台上那些三色堇,這好像是他第一次送我花。因為他總是那麼忙,有那麼多的會開,那麼多的應酬,明明不喜歡喝酒每次都得喝那麼多,他很少笑,更少開懷地笑,他看似什麼都有,可是能分給他自己的時間,太少太少了。
“袁瑞……”我忍不住輕輕叫了他。
他還俯著身子插花,偏頭看了我,對視的眼就再也移不開,似乎所有的繁雜都褪去,歲月中所有的靜好都滿溢在這一刻。
他放下花瓶,走過來從身側暖暖將我摟進他的胸膛。
我知道,那該是戀人寧靜相擁的時光,但……我們這段感情中從一開始就夾雜了太多不可以忽略的東西。
“昨天晚上咱們走後……”我猶豫著,探他的口風。
“你都知道了?”他頭抵著我的腦袋,聲音沉沉,那疲憊和無力,讓我一萬個心疼。
“我看見新聞了。你有事嗎?”
“正找人打點,昨天晚上咱們走後後麵幾個年輕氣盛,幾句話說不對打起來了。這事可大可小,關鍵看怎麼把當事人和死者家屬打點好。你別操心了,我來。”
袁瑞……你不能什麼都自己背負著,你隻有一副肩膀,要扛比天,要扛家庭,還有這個給你惹來麻煩的我。
“你……想過去找南局長嗎?昨天晚上的老張,市公安局局長,他們是很多年的摯友。”
“事到如今,我必須再去找他一次了,看他到底預備怎麼樣。他若推一把,也許我真的會有牢獄之災。我不能坐牢,不能讓你為我再受苦,也不能讓小寶有個坐牢的爸爸。”
“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他放開了我的身子,看進我的眼,語氣堅決。
“你聽我說,”我摟著他的脖子,那熟悉而堅毅的觸感讓我心裏一陣踏實,“前些日子,我跟南局長在一起,他對我很好。”
“哼!他對你別有用心!”
“可是他從來沒有強迫過我。”
“他沒有?”他似乎很意外。
我肯定地說:“從來沒有。有一次他要,我說剛流產身體不好,他就再也不提,反而給我買了很多補身體的食材,還經常親自下廚。”
“哼。”他視線斜過,帶著醋意。
“後來他還經常和我聊天,聊往事,聊童年,他的夢想,他喜歡過的人,他的人生總結,有一天還跟我聊了通宵。”
“你們!”
我摸著他的臉,柔和了他僵硬起來的線條:“我告訴你這些,是想說,我覺得他對我有種,有那麼一點點知己的感覺,至少他很喜歡我這個人,無關身體。所以我想,我和你一起去,跟他好好談談,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好吧。但是你必須時刻和我在一起。他提出任何對你有企圖的條件,我們都不接受,好嗎?你已經答應嫁給我了,你現在是我妻子,我們是一家人,你不許再委屈自己為我換取什麼,沒有什麼比我們在一起對我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