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邊上有一片湖泊,陽光照耀下波光粼粼,美的恍然。
我放下小兔子,慢慢走進湖泊中,湖水漸漸的沾濕了我的衣裳,白色的發絲漂浮在水麵上,水中倒映出我金色的瞳孔。每每看見自己白色的頭發,金色的瞳孔,記憶總是無端被牽扯出來,絲絲縷縷。
我是一個黎族,我叫黎子央。黎族,是宇宙中不同於人類的另一個種族。黎,原是指黎明光明的意思,然而黎族並不是生活在一片光明中的種族。相反,黎族卻是生活在無盡的黑暗中的種族,確實是無盡的黑暗。雖然人們在黑暗中可以互相看的見,其實卻並沒有什麼意義,因為黎族皆是黑發黑瞳,幾乎是與黑暗融為一體。所以才說我是一個異類,白發,金瞳,卻是一個一個黎族。
雖然如此,若是以人類的壽命為標準來衡量的話,黎族的壽命是很長的,最少都有10幾萬年的壽命,至多就有上百萬年了。而我又是一個異類,因為我是永生的,抑或是說我的生命不受時間限製。
福兮禍之所伏,長壽或許是福,但也是要付出代價的,所以黎族的人從出生起七情六欲淡薄。所以即使黎族之中有性別之分,卻是從來沒有過夫妻的,淡了欲望的種族,也少了生生不息的力量,所以就像世界剛開始出現人類時,他們並不是從母親的肚子裏生出來的,而是天地之勢造人,是地球的孩子。同樣的道理,每一個黎族,都不是母親所生,生育他的,是那片困了他們一生的黑暗。
雖然說黎族七情六欲淡薄,但是極少數的黎族,在未來10幾萬年的生活能夠漸漸擁有七情六欲,這很難得。
據說我出生的那一天,前所未有的光芒籠罩了這片黑暗,許多黎族因此漸漸生出七情六欲。
如果想要離開那片黑暗,就得破開那片黑暗,就得不顧代價與後果,甚至比所有的黎族更絕情。那時的他是這樣跟我說的。
至於我的七情六欲比之他們是否又會有不同,這我不能肯定,但是我唯一敢肯定的是一一我一定比他們更絕情,因為我現在在這裏,便是最好的回答。
回憶過於沉重,以至於我現在才注意到有陌生人的腳步聲漸近。我將身子往下沉了沉,潛進了水底,我在水底靜靜的等著,直到再未聽見腳步聲。我睜開眼猛然破出水麵,卻被眼前的畫麵一驚。
黑發玄袍的男子,靜靜的站在水邊,看著我的突然出現,會被嚇到,卻是滿滿的驚豔。他的懷中有一隻小狐狸,看見我時身子似乎縮了縮,有一瞬的恐懼。這也正常。生活在陽光下的動物,自然會害怕冷若冰霜的人。
我在無反應,靜靜的盯著他,不明白為什麼這人能看得見我。我以為他會害怕,害怕我全身的冰冷,害怕我的白發,金瞳。
出乎意料的,他沒有害怕,卻被我盯地有些不自在,“嗬”他發出一聲輕笑,解下自己黑色的外袍,縱身跳入水中,極快的將我撈了上來,輕柔的放在草地上,我不喜與人類打交道,正與走時,一隻蒼勁有力的手將一件黑色的外袍,披在了我的身上。
剛解下來的外袍,還有男子溫熱的體溫,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脫下他的外袍,我的衣袍已幹,發絲也在一瞬幹了,滴水不沾。我不是人類,既不會受寒,也不會生病,衣服濕了自然很快就能幹,發絲亦然。
突然亮起一陣極為耀眼的光芒,之後便有一個美若桃花的女子,盈盈而立,擋了我的去路。在普通人看來她確實是一個很美的女子,可是我看得出來這是一隻小狐狸,白色的毛發,看起來健康而又柔軟。
讓我感覺抱起來似乎會很舒服,我這樣想著,也這樣做了。我在女子震驚的目光下一把抱住她,又突然將頭在她胸前蹭了蹭,很柔軟的感覺。其實黎族雖也有性別之分,但身體構造該是與人類有不同的,比如說黎族女子就沒有這樣柔軟的胸部。
懷中的女子身體似乎僵了僵,呆滯片刻,用力推開了我。臉微紅的指著我罵道“你這個登徒子,臭流氓。”罵完又突然覺得有些不對,至於不對在哪裏,卻是不知道了。再看著邊上的男子一臉震驚的樣子,我忍不住輕笑出聲。
由於不太擅長於與人交流,我想了一會兒慢慢道“嗯,很軟。”
女子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又被我氣得渾身發抖,突然閃過一道亮光,在我呆滯的那一刻,一隻小狐狸疾速的向我奔來,怒氣衝衝地樣子,抓住我的手指用力的咬了下去。
一陣刺痛傳遍了我的全身,痛對我而言是一種陌生的感覺,好像我自出生起,這是第一次受傷。小狐狸鬆開嘴,隻見我的指尖上有一大滴鮮紅的血液,隱隱還可見金色在其間流淌。小狐狸伸出舌頭舔了舔,在我正欲將它扔開時,它卻突然鬆開抓住我手指的手,落到了草地上,打了幾個滾,像喝醉了酒似的,竟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