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二百兩能買下來的東西,讓哪個不長眼的給她提到了五百兩,全全抵得上一顆培元丹的價錢了。
可是,阮靈兒想想,二千兩!絲毫罷休不得,牙齒都快咬出了聲來,才終於道,“繼續加,五百零一兩。”
阮靈兒一邊說著,還一邊鼓弄著手指頭算著,想想那邊的人加到哪個價錢,自己就隻能罷休。卻沒想到手指頭還沒掰完,那一側的聲音頓了頓,才道:“老先生,我們不加價了。”
而同時,後廳一側的簾子後,一個疑惑的聲音也側了側頭,朝著前頭的男人問道:“公子,黑蛇草對公子這麼重要,公子為什麼不買下來?”
“無需。”前頭的男人輕笑了一聲,沉沉悠揚的聲音帶著淺淺的笑意,“有藥無師也是徒勞,我提價不過想看看,這株黑蛇草在那人心裏,值多少分量。”
“那公子,要不要把那人找過來,如果真能煉出培元丹,我們也好盡數買下來。”
“不用。”男人又是搖了搖頭,右手手指輕輕一動,放下了簾子,回到木輪椅的把手上扣了兩聲,“她會自己來。”
二樓這一邊,阮靈兒聽著那側不再提價的話,手指一鬆,眉毛也飛了起來。看來,那人總算有眼力勁了,五百兩,想想也不是很多,就算培元丹賣出了要幾分回扣,可她至少也能白賺個一千多兩了。
她冥了冥神,終於等到前頭的老儒聲音頓了頓,詢問了兩聲,那美人合起了觀賞的盒子,才眉笑顏開了起來。
隻不過當然,她也沒忘了自己還差了三百兩得討價還價的功夫。正正經經地理了理衣袍,等到門口的小二進來恭喜她奪標,才讓小二帶她去見當家掌櫃。
也幸好,今日珍寶坊的坊主恰好也在,小二通報了很久回來,才說坊主也同意見她。隻不過,卻隻允許她一人去。
葉麒自然不是很樂意,可沒辦法,阮靈兒隻有二百兩,還欠著三百兩的債呢,哪好意思再提什麼要求。隻得好生歹說地讓葉麒在這兒等著她,由著小二領著下了二樓,往後廳的一側走了過去。
後廳的簾子拉開,還沒往著裏頭走了幾步,阮靈兒的腦袋已經四處看地轉個不停了。
嘖嘖……隻看著前廳後廳的便已經覺得珍寶坊是個奇栽妙哉的地方,可哪裏想得到,這到了後院,竟然依舊別有洞天。幾個蜿蜒的長廊,再過了一扇門之後,後院便忽得開闊了起來,竟是到了一個大宅子的後花園了。
這可真有點意思,珍寶坊的後院跟這宅子的後花園是連在一起的。想來,也就是坊主的地方了,還真是會偷懶。
阮靈兒輕撇了撇嘴,不過不得不承認,這偷懶的坊主,品位卻還是真是不錯。
花庭裏頭,栽滿了蓮花滿是蕩漾著陽春白雪的小池,各色爭相開顏的花卉,幾顆偌大的上了年紀一般的老樹,將整個後院裝飾得清新雅致,賞心悅目。
在前頭似乎就是宅子主人住的地方,好幾棟屋子,算起來,這宅子還大得很。
嘖嘖嘖,這地段,這裝潢,絕對花了不少銀子,還有前頭那個珍寶坊。這坊主,應該就算是她在這個時空裏知道的最有錢的人了。
阮靈兒想想,心裏頭也稍稍鬆了一口氣,看這架勢,這東家絕對不缺錢。而且連後花園都能裝扮地這麼舒心別致,想來也是個明事理的人。
那她少的那三百兩銀子,這東家,應該也不至於不給她寬容寬容了。
嗯!最好,都免了她的錢才好呢。
隻不過,阮靈兒的心才剛放下來不久,等著她再往前走上幾步,望著了園子的小池那邊,八角亭裏頭坐著的那個人,卻又是一顆心咯噔一下跳了上來,隻沒給她被自己口水嗆著。
她瞧著不遠處的男人,慢條斯理地攆著桌上的茶杯小抿了一口,旁邊,還站著一個小廝靜靜候著。
同樣是那把畫著遠山墨畫的紙扇,同樣是一身一塵不染精精致致的長袍和如瀑的青絲,同樣是一張儒雅得讓人覺得稍微大一點聲都是罪過的臉。
隻是,也同樣,是那把隻是瞧著都讓人覺得有些神傷的木輪椅。
“春水男?”阮靈兒已經情不自禁得喊了出來。這家珍寶坊的坊主,竟然就是他!
這世上的事情,真的永遠都不能用一個“巧”字來言說幹淨。
阮靈兒的聲音有些大,前頭的男人聽著也回過頭來,看著她微側了側頭, “嗯?”
還是那樣沉沉的聲音,“姑娘說,什麼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