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諾絲毫不掩飾自己眸子裏頭的神采,其實從一開始,她注意到阮靈兒時,不過是好奇,是哪個女人會被章候追殺,又讓雲嵐出手幫忙。
可是從她在阮靈兒掌心試探到冰心訣時,她便已經下定決心要把希望放她身上。所以,她出聲建議青雀收下阮靈兒作為自己的嫡係徒弟,又隱瞞身份幫阮靈兒試毒,讓她在七天內順利地解開命七天的毒。
在一邊幫章候監視楚嫣布下局的同時,又再次在靈宮比試的時候試探阮靈兒的底子。
果然不出所料,才在靈宮三個月的時間,她的冰心訣攻擊脈火已經頗有成就。紫諾知道,這一次她沒有看錯人。
雲嵐焚筋丸的毒已經侵入血脈,她雖然遍尋了靈藥,可也清楚地知道,即便再上等的培元丹恐怕也隻能維係他的性命,可要能徹底治好雲嵐的雙腿,卻恐怕隻有高階的冰心訣治療脈火,才能夠重塑筋脈,讓他可以站起來。
其實她也早說過,性命這種東西,自從進了章候府裏,也便從來不會強求了它。她唯一的,就是想要治好雲嵐的毒。
那雙腿,是她欠他的,她一定得還。
紫諾想著,看著麵前的阮靈兒,也微微地挺直了幾分身子,“阮靈兒,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了,所以,我一定會助你盡快得練就冰心訣,這也是為什麼,我會一直幫你了。”
紫諾的聲音悠悠落下來,阮靈兒的神色也終於是慢慢緩了過來。如果說紫諾能認出她體內冰心訣功法這件事情,她尚且還能猜到幾分的話,這雪山藥仙一脈還有遺留,她卻是萬萬沒有猜到的。
可是,連紫諾也不知道為何藥仙一脈會離開雪山之境,當初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這玉靈牌又怎麼會落到她母親手裏,最後傳承到了她的手上。
阮靈兒覺得,實在是有些無奈,這所有的事情,她以為自己終於解開了一個繩索打開了一個困境,卻發現在這困境外頭,是更大的繩結,更多的疑惑。
這種感覺,就好像當初她在珍寶坊和雲嵐對坐著的時候一般,她說她不想淪為棋盤上的一子,所以從棋盤上拾了棋子放到了桌上,卻曾想石桌上刻著的是更大的一盤棋,而她的棋子,依然是落於其中。
雲嵐說的一點沒錯,隻要你我都在這天下之中,就絕對,逃不開這盤大棋。
隻是阮靈兒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才能真的解開這謎題去了。
她一直在想著心中的事情,嘴裏也沒有開口。紫諾瞧著她一直沉默,抿了抿唇,才又是開了口道:“我知道,治好雲嵐的傷也隻能算我一廂情願,對於你並沒有任何理由。不過阮靈兒,我想你也應該知道你現在的處境,懸壺堂和赤丹堂虎視眈眈,阮非的身份又需要你去保護,如果能盡快地修煉好冰心訣,對你絕對沒有壞處。”
“我知道。”阮靈兒點了點頭,也終是緩去了幾分神色,“所以,那一次靈宮比試我贏了之後,你告訴我皎月宮,這個地方,是不是也跟冰心訣有關。”
“沒錯。”紫諾應承了一聲,“我在章候府裏的時候,閱遍了天下功法之書,隻可惜找不到任何關於冰心訣的痕跡。但是青雀師父的煉藥修為已達上乘,冰心訣她定然是有耳聞的,我便想,就算旁處沒有,靈宮也應該是會有的。”
“所以,楚章候派你去靈宮監視楚嫣,也正好如了你的心意,是嗎?”阮靈兒懂她的意思,隻是……“隻是我也不瞞你,我當初跟你想的一樣,靈藥殿的書房,我待過很久,裏麵的藥書也翻閱了遍,卻沒有發現關於冰心訣功法的有用記載。”
“當然不會有。”紫諾似乎早就猜到,“靈藥殿書房記載的是藥籍,冰心訣是功法,自然不含其中。更何況,這麼稀罕上乘的功夫,就算有,也絕對不會在靈藥殿裏放著。”
“所以,你便懷疑在皎月宮了?”
“嗯。”紫諾點了點頭,在靈宮的日子,她一點都沒有閑著。她沒有多少時間,一切的事情,都得趕在楚章候之前做到。“在靈宮裏頭,其實最神秘的地方不是靈泉殿而是皎月宮了,師兄曾說過那兒是弟子犯了大忌受罰才會罰去麵壁的地方。可是你瞧著這數年來,又有何人去過那兒?”
“你是說,麵壁受罰,不過是個幌子?”
“讓人不想接近的幌子,皎月宮到底如何,誰也不知道。但是、我卻曾幾次看到青雀單獨前往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