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羽立馬緊張起來,他一早就知道師父隻要一看見莫娘,定不會放過她的,若不然也不會一直猶豫是否要通知師父,隻是心裏還存有僥幸,希望師父能夠網開一麵。
但如今聽來,似乎師父已經是動了怒了,他緊著解釋道:“師父,莫娘雖是妖,卻從未害人性命,徒兒與她相處幾日,發現她天性善良,比尋常的凡人還要好上幾分,剛才若不是莫娘相助,隻怕徒兒這會已成為那蝙蝠妖手下的亡魂了。師父不是說過,我們捉妖是為了天下蒼生的太平,可莫娘,她並沒危害天下太平呀。”
青安道長並不理會他,揮一揮衣袖,穩穩地降到了地麵上,厲聲嗬斥道:“孽障,不過幾日,便與妖為伍了,妖就是妖,不必分什麼好壞,她今日不害人,不代表往後不會害人,我們道士的職責,就是殺盡天下妖,今日你若不收了她,也別再叫我師父了。”
青安道長厲聲喝著,一旁的莫娘也生氣了,一雙眸子猶如染了火光。這人界的人都是怎麼一回事,她好端端的什麼事情都沒做,就因為一個妖的身份,便好似跟見著仇人一般。
她想著,也是一臉沒好氣的看向了青安,“你這話說的有意思,什麼叫我今日不害人,往後就會害人。那是不是說,道長你以後也同樣要害人了,怎麼不見,你收了你自己,為何偏偏要與我過不去?”
莫娘實在覺得,人界處處都好,就是人界的人類,也不知道腦子裏都是些什麼,為何就偏偏對妖這般不容忍,“妖王已與人間定下契約,互不侵犯,那些小妖違抗妖王命令,在人間為非作歹,你殺了他們也就算了,如今我不過在人間遊玩,你便要殺我,凡間窮凶極惡的人多得是,怎麼不見你去殺了他們。難不成生而為妖,就必須得死嗎?”
“妖就該死,哪那麼多廢話。”青安冷喝一聲,臉色也是陰沉,“你們妖界的妖孽在人間犯下多少罪狀,妖物,我見一個便要殺一個。至於人界之事,我的職責便是除妖,凡人力量如此弱小,我去除了他們,豈不招人笑話,況且,自有官兵會負責,我又何必去湊這熱鬧。”
“嗬。”莫娘聽著,唇角勾了勾,不屑地看他一眼,嘲諷道:“還以為你是真的心懷蒼生,要蕩平天下不平事,如此看來,也不過是個沽名釣譽的老頭,倒還裝著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打著為民除害的幌子。”
“莫娘……”莫娘原本就性子有幾分任性,旁人若是待她好一分,她定然兩分得還回去,可若是如眼前老道一般毫不講理,她也是定然不會給什麼好臉色的,說話也是越來越難聽。
隻是一旁的孟羽聽著,卻是有些著急,他清楚莫娘的性子,卻也更了解自己的師父,師父嫉妖如仇,本就對莫娘沒什麼忍耐之心,如今莫娘這般頂撞,怕是很難消了他的怒火。
“師父,莫娘性子一向直爽,並非有意衝撞,但她話粗理不粗,何況這次若不是莫娘相助,恐怕衛城遭受蝙蝠妖殺害的人還會更多,功過相抵,師父可否能放了她一命?”
“功過相抵?”莫娘聽著孟羽的一番話,卻是眸子一動,不相信地哼笑了一聲,“孟羽,連你也覺得,生而為妖,便是一種過錯?”
“莫娘,我……”孟羽原本也隻是想替莫娘說幾句好話,讓師父不要動了殺意,可真想得還是說錯了幾分。
“不必為她辯解了。”青安也不等孟羽說話,便徑直打斷了來,“妖孽,你生而為妖,不好好在妖界待著,跑到人界來,就不能怪我們不客氣了。”
青安說著,也不再猶豫,使出長劍,將靈力全部集於掌心,原本暗淡無光的劍瞬間明亮起來,全身籠罩著銀光。青安道長的臉被銀光映著,暗夜中隱隱顯得有些令人生懼。
他用力一推,那劍便直直地朝莫娘飛去。
莫娘自然知道自己敵不過這老頭,但乖乖等死可不是她的作風,還不如背水一戰,尚且有一線生機。她想著,便也將長鞭一揮,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可青安的修為卻遠遠不是莫娘能抵擋的住的,那劍飛了過來,莫娘雖將靈氣集於鞭上,抵抗住那劍,卻還是難免被劍氣所傷。
剛剛同蝙蝠妖打鬥的時候,就已經耗費了她不少妖力,如今要承受青安修為高深的一劍,莫娘自然是吃力得很,那劍氣徑直打在她的身上,讓她有些支撐不住。
她不得已,幻術一鬆,原形也是露將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