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過一世,她便在自己名字中加了一世,她不會讓自己忘記,也不會放棄等,隻要十世一到,那麼如今所有的折磨,也都化為烏有了。
她知道,自己是他的情劫,她犯下的罪孽都要由他來償還,她便遊曆人間,抓回那些偷跑到人間犯亂的小妖,以望能為他減輕幾分磨難。
甚至於,到了他的第六世時,仙魔兩界大戰,魔尊夜七找到她想要她帶著妖界與他一齊對抗仙界。
她雖感慨於夜七為了玉卿的不顧生死,卻還是為了避免牽連其中害了他,毅然地拒絕了夜七。
她鮮少在妖界,妖界中的許多妖已經對她有些不服,如今仙魔兩界大戰,他們也早已蠢蠢欲動,想借此一震妖界,尤其是鬼焰。
她無力阻擋,卻也絕不想參與其中,便從妖王之位上退下了,交給了鬼焰,從此再沒回過妖王宮。
仙魔那一役,終究是墨無月贏了,鬼焰和妖界受傷慘重,再無力生起事端,隻回到妖王宮生養休息。
也是從那時候起,她便結識了墨無月,墨無月知道了她和遊奕的事情,贈與了她七星太極劍。
她就這樣一直默默守護著他,直到了第九世。她不是沒有見過預言石的話,她知道這一世注定不會太平。
六界大亂就在朝夕之間,她終於忍不住再次出現,相救於他,她必須要保得他的周全。
良子書看著驗生石上停滯的畫麵,鼻間酸痛,胸口也是悶痛得很。
一直在一旁的阮靈兒瞧著,竟也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她雖然知道良子書和莫九娘之間的故事不簡單,可卻從沒想到竟然如此波折。
十世情劫,若是換了誰都很難堅持下來,可是莫九娘卻是一步步地走過來了。
難怪,難怪她總是在良子書最危急的時候出現,在事情結束之後便立馬消失。難怪她的性子如此清冷孤傲,原來在她的背後,竟然有這麼長的一個故事。
她看著眼前的良子書,也知道他心中定然是難受的,兩個人之間靜默的氣氛持續了許久,良子書才抬起了眸子,突然說了一句:“她已等我近千年了,我卻如今才記起她。”
不知是在對自己說,還是在對身旁的阮靈兒說。
阮靈兒安慰他:“如今既已知道你兩前世糾葛,你也能好好補償她了,不必這樣難過。”
“補償,我該如何補償?”良子書輕笑了一聲,終於是緩去了幾分鼻間的酸痛,“阮師妹,有些事情,永遠是無法補償的,從前的我做不到,如今,更做不到。”
阮靈兒沒有聽懂良子書的意思,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勸慰他,隻好說:“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一切也並不是你的錯,你好好珍惜當下便是了。”
“嗯。”良子書應了一聲,卻也不再多說師妹,隻是朝外走了去,阮靈兒最後看一眼驗生石,終也是向外走了。
走至出口時,阮靈兒用靈力將湖水分開,兩人順利上了岸,對於這件事情,他們都不約而同地保持了緘默,阮靈兒隻是靜靜得將良子書送到了繩橋一處。
隻是,他們兩都卻都沒注意到湖邊的樹後,藏了一個人。
待到兩人走遠了,湖水還沒徹底合到一起,那人便用靈力將湖水分開,朝裏麵走去。
徑直地走到了那驗生石的一旁,便是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而這人,正是秦天闊。
秦天闊一動不動地盯著驗生石上的畫麵,那上麵並沒有他,而是一把劍,過一會,便見三百年前仙魔大戰的場景,太生劍,被夜七那充滿魔氣的一掌打中,不滅黑血浸入劍鋒之中,讓太生仙劍也已沾上了魔氣,蠢蠢欲動再無法輕易被控製。。
墨無月並非沒有察覺,隻得將它浸入瓊山玉泉之中,沒想到這劍在不斷吸收天地之精華,最終,竟有了靈氣,漸漸化為了人形。
秦天闊也終於是豁然開朗,原來自己並非身世不明,而是生而無父無母。
他從前一直疑惑自己的身世,他曾經探過他的靈根和靈氣,便發覺他的體內竟然仙魔兩氣共存,卻沒有人的精氣。
這事實在太過蹊蹺,他便一直想到靈宮來找到驗生石一探究竟,隻沒想到到,有同樣想法的,並不止他一個人,他便跟著良子書到了這皎月宮中。
這下看來,他那與生俱來對劍招的極快領悟,也是因為他原身乃是太生劍,最擅長的便是劍招了。
因他身世極為簡單,那驗生石上再無其他畫麵顯現,他細細凝視那驗生石一會,臉色沉了下來,便也從湖底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