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敏兒無措地望著眼前這名戴著口罩,渾身籠罩在陰森鬼魅氣息中的女子。她是認得對方的,但對於對方的出現,卻是如墮五裏霧中。
“青青學姐……?”她試探性地開口。
青青回答:“敏兒學妹……”
斯敏兒頭一回聽到她說話,因為她戴著口罩,聲音聽起來甕聲甕氣地,透著一股叫人發毛的詭異感。
斯敏兒的雙眼逐漸適應了環境,她看到青青身後的鐵門上串著一把生鏽的銅鎖,那銅鎖將唯一的出口鎖住了,斯敏兒頓時心底一凜。
青青到底有什麼意圖?剛才那個大媽是她的同夥嗎?她為何要把自己騙到這個倉庫來?
關於青青的種種傳言自斯敏兒的記憶中浮現——
她整容失敗,嘴都歪了,還騙取了同學的借款;
她在宿舍的飲水機下藥,讓全宿舍的女孩發胖和長痘;
她嫉妒心很重,紮了小人詛咒上屆的校花……
斯敏兒渾身打了個寒顫,她與青青往日無怨舊日無仇,按理說她沒什麼傷害自己的動機才對啊……不過世事難料,誰知道自己是否在哪些方麵刺激到對方了呢。
斯敏兒此時也很希望那些謠言都是空穴來風的,奈何當青青此時的行為已經充分說明了她的難以捉摸。
青青慢慢悠悠地舉起右手,她手裏拿著的赫然正是銅鎖的鑰匙。斯敏兒緊張得大氣都不敢透,她心裏默默念著佛號,希望能佛號的加持渡過本次危機。
青青讓她看清鑰匙後,又將鑰匙放進自己的毛衣外套口袋內。
她此舉等於告訴斯敏兒——你逃不掉的。
斯敏兒的手機在口袋裏,可她在青青陰惻惻的眼神注視下,不敢貿然撥打手機求救。
現在自己跟她被關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裏,如果自己激怒她了,沒等到人來營救,搞不好青青就做出一些自己難以抵抗的事情來。
趁青青還沒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斯敏兒嚐試以溝通來解決問題,她首先得弄清對方的意圖:
“學姐,你找我來,是為了什麼事?”
青青從喉嚨深處發出一串“咯咯咯”的怪笑,斯敏兒聽得又是陣陣毛骨悚然。她伸手指著倉庫某處,道:
“敏兒……你看看她……”
她?斯敏兒滿腹狐疑,她戒備地往前挪動了幾步,朝青青所指的地方望去。這一看,又幾乎把她嚇破膽。
倉庫牆邊擺著一張陳舊的折疊椅,椅子上居然綁著一個人。
那是一個年輕女子,她披頭散發,嘴巴被寬膠帶封住,駭人的是,她臉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刀痕,那些傷痕縱橫交錯,深淺不一,有的還在往外滲血。
斯敏兒不忍細看,她身上又冒出一層冷汗來——這些傷難不成是青青弄出來的?她回頭看了青青一眼,又慌忙移開視線。
被綁的女子並未昏迷,她睜著一雙絕望而無助的眼,斯敏兒從對方的發色和身形隱約辨認出她的身份來。
她無法置信地問道:“是……佳麗學姐?”
是的,這名臉上被割得血肉模糊的,竟是那位多次對斯敏兒口出惡言的麥佳麗!
麥佳麗無法開口回答她,隻能瀕死般盯著斯敏兒。
斯敏兒已經被這接二連三的驚嚇唬得不懂得反應了。青青走到麥佳麗的身邊,麥佳麗被她虐待得快崩潰了,立即反射性地全身顫抖起來。
青青粗魯地揪住她的頭發,讓她仰起頭來麵對斯敏兒。
青青用仿佛來自深淵一般的陰沉聲音對斯敏兒說道:“師妹……這賤人膽敢辱罵你,你說該怎麼懲罰她好?”
她這段話聽起來有點匪夷所思,斯敏兒也被她搞糊塗了。
麥佳麗臉上涕泗縱橫,嘴巴在膠紙底下發出 “嗚嗚”的悲鳴,似乎是要向斯敏兒求救。青青眼內戾氣加重,她揪著麥佳麗的頭發狠狠摑了她一個耳光。
“啪!”的聲響,讓斯敏兒瞬間醒悟過來。莫非青青這是要為了給她報仇嗎?因為麥佳麗多次欺辱斯敏兒,所以青青記恨上對方了?
隻是,這又是為了什麼呢?自己與青青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話都沒談過兩句,為何她要替自己出頭?
仿佛聽到了她心中的疑問,青青接著又問道:
“敏兒,這賤人的B嘴總是說你的壞話,你想讓我怎樣懲罰她?隻要你開口,我馬上替你做……”
“別……”斯敏兒搖著頭,正要說“別傷害她”,那青青兀自從角落裏提起一個袋子,她從容地拿出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還有一瓶不明液體。
水果刀上還沾著血跡,看來青青剛才就是用這把刀來折磨麥佳麗的。而那瓶液體是透明的,看不出是什麼東西,不過斯敏兒還是升起了不祥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