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黑了下來。我跟南王聞祿坐在一間封閉的屋子裏,一盞蠟燭在屋子裏,火苗搖搖欲墜的像是要倒了一般。
“你還是回來了。”聞祿沒有看著我,把玩著大拇指上的翡翠戒指,“我以為齊軒真的能把你給帶走,沒想到到最後你還是放棄不了這樣的爭鬥。”
我歎了口氣,一隻飛蛾不知道從哪裏飛來,撲在火裏瞬間覆滅,“沒辦法,我就是撲火的飛蛾,如果我不會來,我覺得我太對不起慕容了。”
“你怎麼知道楊國忠會幫助慕容家洗脫罪名。”他抬起頭看我一眼,燭光很暗,看不清楚人的影子,“你要知道楊國忠跟李林甫現在鬥得厲害,就連我也插不上手。”
我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這對他是百利而無一害,他幫我好歹能得到慕容家的支持,也能得到玉環的支持,再說了他楊國忠還有把柄在我的手上。”“那你怎麼不說去找李宰輔說一說,也許他比楊國忠更願意幫助你才是。”
我搖頭,“李林甫雖然願意,但是他人脈太短,我想您聞祿王爺就是以籠絡人脈著稱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人脈的重要性,現在楊家的背後還有個安祿山,人家可是節度使,手握兵權的人!”
無論是我所在的現實社會,還是穿越過後的這幾千年前的盛唐時代,政治上千古不變的,誰有軍事,誰就掌握了發言權,政治在軍事麵前不過是小孩子們玩的把戲。
“楊國忠自然願意,我何必還要去找其他人。”我笑道。
雖然很黑,但我還是感覺到了聞祿嘴角的一絲笑意,“人家都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沒想到我們隻是一個多月沒變,你竟然變了這麼多。”
我笑。一個多月的時間,對於我來說也許不多,但是對於這個世界來說真的很長很長了。
一個月的時間,我不過才消失了一個月,與世隔絕了三四十天,結果現在朝廷裏麵竟然風雲變幻的這麼快,多少風起雲湧竟然就在短短的幾天裏消失不見了。我沒有看他,笑著問,“我怎麼變了?”
“你不再像以前那麼傻裏傻氣的了。”他的語言裏有了笑意也有了讚歎的意味,“你跟慕容都是一樣的人,表麵上裝傻實際上比誰都看的明白吧。”
“這是被你們逼的。”我本來想說我跟慕容可不一樣,我是衝未來穿越過來的人,我知道這段曆史的每一個細節,但是我卻不能說,我要改變曆史,但是我無能為力!
“你還是覺得那件事情啊。”聞祿搖了搖頭,似乎對我的說法並不感到詫異,聲音裏麵似乎還有一些惋惜。
難道我該忘記麼!那樣的恥辱,我就那樣被他看了個遍,而且我還喪失了自己的貞潔,難道作為一個女人如我,我應該很大方的告訴他謝謝你不成,我難道要一夜間完全忘記不成!
“我以為你了解女人,沒想到你一點都不了解……”我看了他一眼,眼神裏充滿了鄙視。
“嗬嗬。”他淡淡的笑了笑,“也許吧,對於你我的確了解得太少了,你是我見過很特殊的女人,怪不得齊軒寧願為了你放棄他在我這裏的一切,跟你離開。”
“但是他想錯了,我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女人。”我苦笑。
房間裏一片沉默了,隻有燭光在桌子上忽閃忽閃的,照耀著周圍的微弱光線,我突然想起了齊軒大哥,我走的那天,一早上都沒有看到他的人影,現在想起來竟然都沒有問。
“你有沒有愛過齊軒。”聞祿沉吟了半天,還是問了出來。
我不知可否的歎了口氣。喜歡亦或是不喜歡現在又有什麼意義了?既然我現在已經踏進了這潭渾水,我就沒有想過還能安然無恙的走出去,既然走不出去又何必連累他人……
“我希望他可以忘了我。”雖然說得很輕,但我知道在這麼狹小的空間裏他聽得很清楚。
“靜安。”聞祿突然轉移了話題,“你有沒有去看過壽王妃。”
“恩。”我點點頭,“我一回來,還沒有來你這裏的時候就已經去看過了,還有梅妃娘娘,隻是沒想到玉環現在竟然能讓陛下留言於鳳鸞宮多日不離開,梅妃可就淒苦的太多了。”
聞祿無奈的聳了聳肩,“沒辦法宮闈裏的女人都是一樣,隻不過我總覺得玉環現在變了好多。”
“你們怎麼都這麼說,梅妃娘娘看到我的時候,歎氣了玉環說的最多的也是這個孩子現在變了好多。”
其實她變了,所有人感到驚訝,我反而覺得理所當然,本來,這樣的世界很難有人說自己亙古不變,而且當這個世界都在不停的變換的時候,也許變幻的不是別人,而是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