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雨澤忽然俯下身來輕聲道“在下麵吃完了再上來,有幾個人正看著你呢。”孫與黎聽了遂聽話地啃起了雞腿。
剛啃了兩口,隻聽得絲竹聲戛然而止,一個老混的聲音響起“皇上,微臣知道今日是大喜之日,但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孫與黎聽出來此人是禮部尚書,和韓勇是世交,但是平時為人耿直,這次他也知道是韓勇犯罪在先,故也沒有多說什麼。但是他對蒼雨澤一直就心懷不滿,這是人人皆知的事,而蒼雨澤也隻是看他也是有用之才,才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包括這次朝廷的整改也沒有動他。孫與黎恨恨地啃著雞腿,上麵的人好像感覺到她的不滿,遂伸手又拍了拍她的頭,還順便丟了一塊軟墊下來,“墊在下麵,別咯痛了。”低沉的聲音再次傳入她的耳朵裏,雖然是很低的聲音,但是她還是能聽見的。孫與黎哼哼哧哧地墊了墊子在下麵才聽到蒼雨澤說“蘇大人有事,但說無妨。”
“微臣想問皇上,我國開國以來一直有條規定,這內侍公公不得進入大殿,是否有這事?”孫與黎一聽,嗬,感情這老頭子這次是奔著她來的,她已經啃完了雞腿,遂爬起身來,順便撿了墊子在手裏拍了兩拍,道“皇上,您的墊子,奴才可算幫您撿著了。”說罷規規矩矩地站在一邊。蒼雨澤看了一眼孫與黎,輕笑道“確有此事,蘇大人想要說什麼?”
“那,敢問皇上今日帶了內侍公公來參加宮宴是否有失體統?”果然,孫與黎心下了然,她也不慌,隻是埋著頭。蒼雨澤看到她一直埋著頭,這幅不卑不吭的卑躬屈膝,看的他心裏更是歡喜。這個蘇之文怕是做官做膩了,平時就處處找自己的岔子,現在。。。。。。蒼雨澤沉吟一會兒道“蘇大人這麼說是怪罪朕失了體統?”
“微臣不敢!隻是這,不可壞了律例。。。。。”蘇之文話還沒說完已被蒼雨澤打斷“笑話!這是朕的天下!朕便是律法,朕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便是什麼。蘇大人怕是人老了想回鄉了?也好,朕正愁怎麼安置這一次的新科狀元郎,朕看蘇大人有退隱讓賢之意,不如就讓他來做這禮部尚書吧。”說罷又招呼百官繼續,絲竹之聲再次響起。蘇之文坐在角落,陰沉了臉,手也因握緊酒杯而泛白。
“喂,會不會太過分了?”孫與黎輕輕地扯了扯蒼雨澤的衣袖。蒼雨澤嘴角一彎,“這蘇之文一直跟我過不去,而且為官之道不討人喜,現在殿上所有人都巴不得他退下,把他罷了也是早晚的事。”說罷,又拿了個雞腿,眉毛一挑“朕再給小李子吃個雞腿?”孫與黎也不響,隻在底下狠狠地踹了他一腳,正碰上百官敬酒,蒼雨澤隻得表麵上雲淡風輕地招呼百官飲酒,另一隻手卻死死地抓著那條被踹的腿,心裏早已痛的齜牙咧嘴。孫與黎看在眼裏,得意的不亦樂乎。
一絲黑發披在透明的輕紗上,韓妃看著銅鏡裏不施粉黛的臉,眼見著有一個月沒見到皇上了。雙手輕輕撫上黑色的發,還記得曾經他也是這樣撫著她的發,對她說他會好好待她。正晃神,耳邊隱隱約約傳來煙火聲,“今天有什麼事?如此熱熱鬧鬧?”她轉身問正從外麵進來的宮女小酌。她已經與外界失去聯係近半月了,無形之中,沒有原因,這愈發讓她恐慌起來。
“啟稟娘娘,今日皇上設宴為花丞相洗塵。”
“為花丞相洗塵?他往日不都會帶我去的嗎?怎麼今日。。。。。。”韓妃低喃道,一絲失落滑過心裏,繼而又是一陣驚恐,前陣日子聽說爹被派去攻打蕭國,一直到今天都沒有爹的消息,現在又為花明軒接風洗塵,“知道為什麼為花丞相洗塵嗎?”她急忙問道,眼裏閃過一絲慌張。
“奴婢剛剛去浣衣房,聽從前殿回來的小雲姐姐說,說是為了花丞相幫助皇上收回了兵權,說服了蕭國和皇上合作。。。。。。”小酌的聲音越來越低,因為她看到她家主子像突然被蒙住了一樣,“娘娘?”她輕輕叫了韓妃一聲。
“繼續說。。。。。。”韓妃突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她不相信,她不相信他會這麼對她。
“說是,韓將軍自刎了。。。。。。”
韓妃突然發出詭異的笑,果然,她就知道,他果然放不了她爹?那她呢?這麼多年來,她對他來說算什麼?他不是愛她的嗎?就是礙於她,他也不該那樣對她的父親,可是他卻是那樣做了,韓妃突然大笑起來,幾近癲狂。小酌一時慌了,不知如何是好,“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