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什麼!”
前麵那聲,是婉晴的,後麵那聲是孀華的。
沐扶夕在她們兩人震驚的呆楞之中,淡淡的又道:“天亮,我便讓人給父親送信,讓沐侯府派人將你接出去,至於你出了宮之後,喜歡去哪,便去哪吧。”
隨著沐扶夕的話音落下,孀華慢慢從震驚之中緩過了神色,雖然她舍不得婉晴,但不得不說,現在婉晴這個樣子,確實不適合再留在沐扶夕的身邊。
隻是,她沒想到沐扶夕竟然對婉晴沒有任何的責罵,而是直接讓她出宮了。
她想,沐扶夕這份平靜,大概是真的被婉晴傷到了,而在這抹不掉的傷痛背後,沐扶夕用了最大的寬容,給了婉晴自由。
“婉晴,你趁著晚上好好收拾一下。”沐扶夕說罷,便站起了身子,朝著內室走了去,她能做的,都做足了,對於婉晴,她並不覺得有任何虧欠,既然無緣再做主仆,何必還要針鋒相對?放她自由便是了。
婉晴見沐扶夕是鐵了心的要趕她走,不禁一把上前,拉住了沐扶夕的裙尾:“小姐,小姐奴婢真的知道錯了,您就給奴婢一次機會吧。”
沐扶夕不曾回眸,抽回了自己的裙角,聲音冷漠近似陌生:“覆水難收,破鏡難圓,趁著我現在還沒有改變主意,你還是見好就收吧。”
婉晴不敢相信的看著沐扶夕,見她這次連頭都不回了,知道自己大勢已去,不禁失了力氣的垂下雙臂。
孀華見此,歎了口氣,攙扶著沐扶夕繼續朝著內室走了去。
婉晴眼看著沐扶夕就要消失不見,忽然冷笑了一聲,晃蕩著身子,扶著牆壁,慢慢站起了身子:“沐扶夕,這便是我跟隨在你身邊十年,最終得到的結果麼?”
孀華一愣,回身怒斥:“婉晴你放肆!小姐的名字,豈是你能喊出口的?”
“小姐?嗬嗬……”婉晴滿目敵恨的朝著沐扶夕看了去,“我從小便跟在她的身邊,最後得到了什麼?我喜歡皇上有錯麼?她不讓我得到也就罷了,現在竟然看都不讓我看,直接將我趕走!她是你的小姐,不是我的小姐!”
孀華是真的怒了:“婉晴,你自己做的過分,現在竟然還埋怨小姐?”
“別和我說那些沒有用的!”婉晴說著,晃著身子朝著沐扶夕走了過來,“沐扶夕,你以為你能輕易將我趕走麼?你真是太天真了,你讓我走,我偏偏不走,我就要留在這裏礙你的眼。”
沐扶夕輕輕擰眉:“留下?你拿什麼留下?”
婉晴神秘一笑,滿臉得意:“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訴你。”
沐扶夕見她這般的胡攪蠻纏,並沒生氣,隻是點了點頭:“你若是有本事,便留下吧,隻是最好在見到我時,繞著走,因為我不確定,下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還不會像是現在這般冷靜。”
婉晴被沐扶夕眼中的那份寒冷,震得一退,咽了咽口水,強撐著又道:“沐扶夕,別人喚你一聲雲國傳奇,你還真當你自己是奇女子了?你其實不過也就是一個,要委身在男人身下的女人罷了,何必總是要假裝的那麼清高?你……”
沒等婉晴把話說完,忽然感覺自己的脖子一緊,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便是感覺自己的雙腳騰空了起來,後背狠狠的撞在了牆壁上。
“小姐……”孀華心驚膽戰的看著這一幕,沐扶夕就那麼單手卡在婉晴的脖子上,用力的手背,以出現了青筋。
孀華滿眼驚恐,剛剛強撐起來的囂張,在這一刻煙消雲消,看著沐扶夕那冷若冰霜的雙眸,不自覺的打了個寒戰。
“你,你想要殺我?”
“還沒蠢到透腔。”沐扶夕輕輕一笑,忽然,笑意盡是,冰冷再現,“你跟隨在我身邊十年,這十年,你我相伴相依,我念你情分,放你一條生路,你卻不知道好歹的非要往死路上撞,婉晴,你如果還有心,你便好好的回想一遍,這十年的光陰,是沐侯府委屈了你,還是我沐扶夕欺負了你。”
“……”婉晴一陣語塞,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不是因為她窒息的難受,而是因為沐扶夕說的全是事實。
“沒話說了是麼?”沐扶夕再次露出了一抹傾城笑容,“既然沒話說,就別說了。”說著,單手朝著窗邊甩了出去。
婉晴還沒反應過來,便是一陣的天旋地轉,隨即“砰!”的一聲巨響,響徹在她的耳邊,是她自己身子,撞在牆壁上,發出了悶響。
沐扶夕看著徹底癱軟在不遠處的婉晴,眼中沒有一點的惋惜,轉眼朝著窗外看去的同時,清冷的喚了一聲:“張高。”
隨著沐扶夕的話音剛剛落下去,一個矯健的身影,順著門外匆匆走了進來,跪在了沐扶夕的麵前:“奴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