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貴妃與蕭王站在院子裏,側耳聆聽著屋子裏的動靜,可是等了快一個時辰,也沒聽見呼喊聲,這讓兩個人都是心裏有些發慌的。
因為誰都很清楚,當悲傷過度的時候,才是一個人最可怕的時候,無從哭喊,無從訴說,這樣強大而悲傷的力量,足足可以讓一個人改變的麵目全非。
“要不要進去看看?”賢貴妃終是站不住了,轉身就要往屋裏的方向走。
蕭王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再……”後麵的等等還沒能說出來,他便是看著不遠處的一個人影呆楞住了神情。
賢貴妃見狀,詫異的順著他的目光看了去,當看見沒有任何表情,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朝著這邊緩緩而來的沐扶夕時,也是驚訝的沒了言語。
沐扶夕就這樣,在蕭王與賢貴妃驚愣的目光之中,走到了兩個人的麵前,目光空洞而遙遠。
賢貴妃被這樣的沐扶夕,震懾的後退了一步:“皇後娘娘……”
沐扶夕聽聞見聲音,微微回眸,看著賢貴妃好半晌,才淡淡地道:“幾個月前,賢貴妃殺害婉妃的手段很幹脆,本宮希望這樣的幹淨利落,賢貴妃能夠一直保持下去。”
賢貴妃當即震驚的無法言語,看著沐扶夕半晌,才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皇後娘娘怎麼會……”
“怎麼會知道?”沐扶夕嗤笑出聲,眼中全是無情的冰冷,“如果要是太後下手,斷然無需這般的神不知鬼不覺,因為婉妃早晚是會陪著先帝下葬的屍體,其實婉妃對賢貴妃也沒什麼太大的威脅,當然,如果要是婉妃那日沒有遇到我的話。”
賢貴妃隻覺得自己的心髒快要跳出胸腔,那一日她路過後花園,聽見了婉妃和沐扶夕說的話,她怎麼都沒想到,當年婉妃竟然會捕風捉影的知道一些不應該知道的事情,所以她趁著沐扶夕不注意,對婉妃下了殺手,為的不過是想要瞞住沐扶夕當年的一切。
隻是,她真的想不通,沐扶夕究竟是怎麼知道的,這件事情,她連墨王都沒有告訴過。
沐扶夕歎了口氣:“本宮不是在責怪賢貴妃,隻是想要告訴賢貴妃一聲本宮已經知道了罷了。”說著,回首看著漆黑的屋子,靜默了半晌,才慢慢地又道,“去吧,再去看看他,他已經走了。”
賢貴妃一愣,隨後淚水模糊了眼眶,轉身再是不遲疑的朝著寢宮的方向跑了去。
蕭王看著如此熟悉,卻又這麼陌生的沐扶夕,一時半會,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靜靜的看著她,觀察著她。
沐扶夕轉回身子,便是對上了蕭王打量的眸子,她淡若一笑,眸中無任何的感情可言:“不知道蕭王可是還願意與本宮旗鼓相當?”
蕭王打量的眸子忽然收斂了幾分,再次看了看她,才笑著點了點頭:“當然,隻等皇後娘娘一句話。”
“很好。”沐扶夕點了點頭,“那就勞煩明天蕭王找個時間,帶著司馬潛澤來一趟鳳鳴宮吧。”
蕭王擰了擰眉:“皇後娘娘的意思是,想要同時拉攏司馬潛澤?”
沐扶夕幽幽一笑:“這個是我的事情,不是蕭王的事情,蕭王隻要照辦就好了。”
蕭王磨牙:“沐扶夕,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確實是想要和她聯手,因為他很清楚,男人就算抱負再大,也是粗枝大葉,很多事情,斷然沒有女人細心,而沐扶夕兼備了男子的膽識,女人的心細,可以說,這樣的夥伴,是可遇不可求的。
但,他並沒有想要讓沐扶夕控製他,他並不是任何人可以控製的。
“沒什麼意思。”沐扶夕挑唇笑了笑,“蕭王別忘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你和本宮現在是聯盟,而不是你來壓製本宮,當然,如果蕭王不願意幫本宮找司馬潛澤的話,本宮自己也有的是辦法。”
蕭王心中一凜:“所以,你的意思是……”
“隻是聯盟而已。”沐扶夕說罷,忽然輕輕地笑了起來,“還有,蕭王請記得本宮的身份,本宮的名號,並不是蕭王可以直接喊出來的。”
蕭王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模樣的沐扶夕,此刻的她是那樣的冰冷,似乎墨王的離開,帶走了她最後一點牽連在這個亂世上的人性,如今的她,不過是一個沒有任何感情的軀殼。
賢貴妃在宮女的攙扶下,走了出來,看著沐扶夕還站在院子裏,不禁顫聲道:“皇後娘娘,紹陽死的是何其的無辜,這件事情……”
“這件事情無需賢貴妃插手,本宮自會處理。”沐扶夕說著,想了想又道,“賢貴妃隻需坐在這裏就可以,剩下的交給本宮便可。”